gu903();裴昭珩想及此处,微微有些恍神。
也许是这些日子的确太累了,也许是疲惫以及、又是在挂念,每每闭目养神时,他脑海里总能看见一些古怪的画面,而且还都无一例外,全部和子环有关。
只是产生一时的遐思、幻觉也就罢了,可夜间入梦,也开始变得全是贺子环。
只是梦境却要比那些闭目时忽然浮现眼前的画面要长久、且真切的多,甚至有时候都真切的能叫人忘记他置身于梦境之中。
梦中的子环千姿百态,除却他们初相识时,长街上那惊鸿一瞥,那个眉目轮廓分明、五官带着少年独有的、衬托出几分憨直的圆钝感的贺子环……
竟然还有许多别的模样。
而且那些梦中的情景,裴昭珩分明从未见过,却又诡异的觉得熟悉。
其中一个地方,是崇文殿御座后的屏风——
裴昭珩会认得那里,还得归功于他做“长公主”时和贺顾的婚事,那时他便是从英鸾殿的屏风后走出去,与贺顾拜过天地、拜过帝后、结为夫妻的。
梦中的屏风与英鸾殿有所不同,后殿更大几分,这样规制的宫殿,只有百官朝会的崇文殿才有,这些日子裴昭珩没落下过一场朝会,自然认得摆设风格。
然而这样一个肃穆开不得玩笑的所在,梦中他与子环竟然在这地方,隔着一道屏风,在文武百官的面前——
自记事以来,裴昭珩一直寡欲少思,如今,还是头一回做这样的梦。
……还好这样的事也不算梦的全部,这梦也有其他的内容,只是那些内容,就不怎么让人觉得愉快了。
梦中不愉快也就算了,让人不愉快的人,竟然离开了梦境,又很快找上了恪王府。
太子带着岳家的大公子来了,还拉着两三车的东西,说什么也要恪王临走时带上。
裴昭珩虽然早知道这位大哥远非平日里表现出的性情,也知道他害过陈皇后、甚至当年皇姐之死,多半也和姨母脱不了干系,然而兄弟相见时却从不表露出怨怼,且也分毫不提这些事,只做全然不觉的模样——
但此刻他看见大哥那素日里瞧惯了的,总是温文尔雅带着笑意的脸——
视线里这张脸却不知为何,忽然诡异的变了神色、变了形状,变得不再那么笑意盈盈、嘘寒问暖,只剩下十成十的状若癫狂、恼羞成怒、和分毫不加掩饰的恨意。
他死死盯着自己,嘶吼着、咆哮着,头发散落着,蓬乱而狼狈,再不像是那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反倒像是一条落了难的豺狗。
……
“你谋朝篡位,弑君弑兄,大逆不道,便是坐上了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你以为你就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的稳了?朕告诉你,你是在做梦,朕是不会给你写传位诏书的,朕绝不会写……朕决不……”
“大哥不想写,便不写吧。”
“你……你就不怕日后,有人说你……说你的皇位得来不正,你就不怕旁人谋反讨伐?你就不怕……”
“大哥杀忠良、信奸佞,母后何曾害你?闻贵妃何曾害你?钱大人、陆大人何曾害你?便是二哥与你相争,也从来都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从不曾使过阴私歹毒手段,大哥却能将他们都杀了,又害了二哥妻儿,连亲侄子也不放过,大哥丧尽良心,天理不容,你都不怕,我又有何好怕?”
……
这段争辩,此刻无比清晰的出现在了裴昭珩的脑海里,然而却也只有这样一段,他再想往下继续想,却只觉得头痛欲裂。
而眼前太子那张扭曲的脸,也一点点恢复了真实模样——
春风化雨、唇角微弯,风度翩翩,亲和宽厚。
“……三弟,此去又要辛苦你一趟,以前你最怕冷,如今虽然好了,但北地苦寒,也该好好留心,千万别熬坏了身子。”
“大哥给你备了点东西,虽然不算多丰厚周到,但吃的用的,多少也够一路花用了,你可莫要再推辞。”
太子笑着,语重心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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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是进了十二月。
天气愈发寒冷,贺顾的瞌睡也越来越多,好在昆穹山营地差事闲,运粮也不必一个月不歇的忙活,通常忙完了那四五日,就能有个起码十来日的清闲。
于是贺小侯爷就在营帐里蒙头盖被,呼呼大睡,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夕。
除了每日晨起强打精神盯着自己手下那丁点人马,声势不怎么浩大的操练,其余时间回了营帐,不是吃就是睡,食欲也慢慢变好了,前些时日胃口不佳的仿佛是另外一个贺小侯爷。
他自己没什么感觉,征野看着,心中想起那日颜姑娘的话,却只更加疑窦丛生。
诚然,他家侯爷是个男人……可最近这段日子、这副模样,却是很不对劲。
会不会……或者说万一……万一……颜姑娘说的,不是瞎掰,而是确有其事呢?
但真这么想了,再看侯爷这些日子,这样的荤素不忌,又是运粮、又是操练的,喝酒骑马一样不缺,得是怎么样铁打的“孩子”,被这样折腾,还能安然无恙,只是叫他吃的多了点,睡得多了点?
征野越想越觉得像,越觉得像就越发担忧——
男人生孩子,虽然说骇人听闻,可也不算是前无古人,比如说那高祖皇帝和男后,育有一子的事,可是为人津津乐道,空穴不能来风,谁知道究竟是真是假?
而且颜姑娘那话本子里,“哥儿”的故事,写的那样真切,姑娘医术高超又心慈如同菩萨,来找她求医的几乎来者不拒,所见所闻不是常人能比,就这样了颜姑娘还能写出那样的话本子,又断言说侯爷这是喜脉,那说明颜姑娘是见过一样的情况的,心中搞不好也很有把握哩!
真要是这样……那侯爷肚里岂不是……
征野操碎了心,又不敢在贺顾面前表现,怕惹来他恼怒,只得憋着暗搓搓私下打听,又悄悄趁着休息日子去阳溪镇上的小书谱,翻找高祖皇帝和男后是如何育有一子的故事——
竟还真被他找着了!
不仅找找了,还写的有鼻子有眼,越看越像真的。
于是征野咬咬牙闭闭眼,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侯爷逃避就罢了,他是侯爷身边最后一道防线,若是他也不信不当回事,万一侯爷真的……又有个什么三长粮短——
以后不要后悔死了?
……
贺顾很快就发现,他每日的饮食里,忽然诡异的加了很多的菜,而且还弄得颇为用心,每日都是变着花样来几乎不重样。
……会这么干的,怎么想都只有一个人。
但只要贺小侯爷起了一点疑心,回头却看征野,征野便必然会挪开目光,假装无事四处看风景。
贺顾:“……”
其实贺小侯爷也发现了,最近他的饭量越来越大,食量也越来越多,闻着油水荤腥却又总想吐——
确实很不正常。
不仅如此,原本清晰明确的腹肌线条,只是短短一个月功夫不到,居然开始变得日渐模糊了。
他也没吃太多……吧!
……逃避现实的自欺欺人,终于还是告一段落,贺小侯爷一个没憋住,终于赶在某一日休沐,往颜之雅那小医馆,又去了一趟。
这次颜姑娘笃定了许多,给他号完了脉,直接拿起笔就洋洋洒洒写了一大页。
贺顾看着那一页眼花缭乱,笔迹龙飞凤舞的、来自颜姑娘的大作,顿时感觉到一阵头痛,道:“……这是什么?”
颜之雅举起方子,吹了吹还没干的墨迹,完事了才道:“其实吧……这事……信不信全在侯爷,这方药喝不喝……也全在侯爷……要是侯爷不信、不喝,那……”
贺顾小声插了一句,问道:“所以这到底是什么药……”
颜之雅只沉默了短短一瞬,便干脆利落的答了三个字——
“……安胎药。”
贺顾、征野:“……”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作者不知道男人为什么可以生孩子,也不知道男人怎么生孩子,更不知道男人生孩子和女人有什么区别、身体又有什么反应,毕竟作者也没见过男人生孩子,再涉及到三次元男人究竟会不会生孩子,我更加更加不知道,所以不要再问我了_(:з」∠)_
至于这篇文,它就是生子文,生子文的主角就是能生,没有为什么,所以这个也不要问我了_(:з」∠)_
这真的只是一篇下饭甜文,作者也只是一个废物点心,让我们放过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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