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寒看着白微,在后者躲闪的目光中,不喜不悲地问:“是不是在师尊的心里,小师妹做什么都是有度,而我这个大师姐做什么都是没有度?”
被说中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心思,白微一时张口结舌,竟说不出话来。
冷风嗖嗖,场面陷入僵硬。
识海里,小白忽然“咦”了一声,对乔寒说:“附近有股特别浓的恶意,不是眼前这些人,是小疯子的。”
乔寒知道小白口中的“小疯子”是指虚云,恶意就在附近,说明他人就在附近,指不定就在崖底骂她呢。
骂不骂的乔寒不在乎,但虚云手里有她要的寒灵芝,只有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就要失效了。
乔寒跟五师叔商量到悬崖底下去找人。
眼睁睁地看着乔寒摆着大师姐的威风,白微也不阻止,竹瑶哪里忍得住。
“这么黑,悬崖下那么危险,难道大师姐一点也不顾忌普通弟子的性命吗?”然后,竹瑶一脸悲壮地道:“我已经炼气中后期了,比他们修为高,要去也是我去!”
对竹瑶的圣母言辞,其他人或许感激,但乔寒只觉得有病。
不顾白微在场,她冷着脸教训道:“你耳聋吗?我让师弟们三人一组,我和五师叔在附近照应,不比你一个人有用?”
“做什么事没危险?但人多力量大。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来帮忙还是来添乱的?”
“要么闭上嘴找人,要么老老实实回去,不然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师妹。”
被乔寒的冷言冷语镇住,竹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见状,白微欲开口。
乔寒抢先道:“我知道师尊你想说什么,又觉得我这个大师姐德不配位了吧。”
白微面露尴尬,很想说不是,但乔寒并没有给他机会。
“既然这样,我当着大家的面发个誓。若寻不着小师弟,大师姐之位我立马让给小师妹,自罚去水牢给小师弟赎罪。”
在场除了乔寒,没人知道虚云这会儿活得好好的,大家一听誓言,纷纷倒吸冷气。
大师姐平时多冷漠的一个人啊,这下又是让位又是自罚,这是为什么啊?气狠了吗?
也是,师尊这心偏的,他们都看不下去了。
然而看着乔寒一如既往平静的脸色,众人又觉得她似乎没有生气,一时间竟没人能摸清她的想法。
其实乔寒想得十分简单,她只想让竹瑶闭嘴,所有人赶紧找人,她好拿回寒灵芝。
见众人都不说话,乔寒道:“可以去找人了吗?师尊。”
被乔寒一声“师尊”叫得脸都快绿了,白微不愿别人说他偏心,又不愿听凭乔寒指挥,他咬牙道:
“好。若虚云有事,你就信守誓言,让出丹云门大师姐之位。若他没事,”白微看了眼泪汪汪的竹瑶,狠狠心说:“若虚云没事,阿瑶几番冒犯你,罚去水牢思过一个月。”
说完,不等任何人说话,白微疲倦地挥手:“都去找人。”
众弟子都不敢吱声,就连北岩也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和乔寒一起带着人到悬崖底下去搜寻。
悬崖顶上只剩竹瑶和白微,竹瑶拉拉白微的衣袖,后者毫不留情地甩开,丢下一句“你就留在这里”便祭出法器,飞下悬崖。
空荡荡,漆黑冰冷的悬崖边,竹瑶瘫坐在地,呜呜哭泣。此时此刻,她心里唯一的想法是:小师弟千万别活着。
若是丹云门的弟子们知道竹瑶的想法,不知道还会不会觉得他们的小师妹纯真善良。
就在众人努力找人的时候,他们的寻找目标人物也没闲着。
金字入眸,虚云痛晕过去,不到片刻便又痛醒过来。痛点集中在眼睛上,他干脆伸出手指,打算挖掉自己的眼睛。
就在这时,安静的山洞响起一道沧桑的声音:“老夫自以为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怪人,没想到今日遇见了你这个更奇怪的家伙,毁了老夫一缕神识栖身的玉盒不算,还要生挖自己的眼睛,你可真是个疯子。”
听声辨位,虚云朝着声音的方向就是一掌,硬生生把玉盒所在的大石块劈成碎渣。
“什么妖魔鬼怪,有本事滚出来打一场,要不你死要不我亡。”
面对虚云的威胁,沧桑的声音不但不生气,反而赞赏地道:“就是这股狠劲儿,想当年老夫以一人之力挑战五大门派,连天禅寺那帮秃驴都被我打自闭躲了起来,凭得就是一股狠劲儿!”
“疯子,你记好了,我名无归”
“我看你是乌龟”虚云骂道:“缩头乌龟!”
沧桑的声音一呛,气道:“你骂我干啥,又不是我让你掉下来的。”
他这儿正要传功法呢,这疯子能不能感恩一点。
可他的期待注定落空,虚云听了他的话,想起自己坠崖的原因,又想起了乔寒对他忽冷忽热,特别不爽。
那个觊.觎他的女人知道他出事后,会不会想一想他?大约是不会的,她冷心冷肺,捅他九剑还下药,从他身边路过眼都不眨。
就算他死了,她也不会想他的。
心里莫名堵得慌,虚云干脆提起手掌,一掌一掌拍向山洞。
“你干嘛?”无归的神识疑惑。
虚云没理他,他要把这山洞打塌了,给自己当坟冢。
尽管不明白他的举动,无归的神识却不愿白白被埋了,连忙噼里啪啦说了起来。
原来他在虚云眼里种下的金字是一套秘籍,名曰归化金书,可将含有灵力的外物化为纯粹的灵力,以供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