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绘梨衣出去吃饭都是缠着他不放的,今天怎么就不搭理他了呢?
不应该啊...
...
灵柩前,队伍渐渐散去。
所有人都见完遗体最后一面了。
棺材被抬走,送去火化,至亲家属陪同一起离开,侍女们为每个人端来单独分盘的斋饭和清酒。
会场终于出现了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而此时,绘梨衣已经折好第二个千纸鹤。
她给两只千纸鹤都取了名字,一只叫“绘梨衣のbird2”,一只叫“绘梨衣のbird3”。
两只纸鹤被摆在她的左手和右手边,面对着面。
源稚生终于忍不住,也坐过去。
“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问道。
“那个,源稚生学长,是这样的。”路明非举起手,弱弱地说:“我也是今天才发现,我和你的妹妹...是网友...”
“网友?”源稚生挑眉,严肃地问:“你的网名叫什么?”
“s...sakura...”路明非被盯得有些心虚。
“你就是那个天天给绘梨衣讲奇怪故事和笑话的sakura?”
“我就是...”
两人开始了你问我答模式。
源稚生问一句,路明非答一句。
“你觉不觉得的这跟见家长一样。”恺撒和楚子航说悄悄话。
“有点。”楚子航点头。
“不愧是总部的王牌,我们才出去几分钟,就拿下了。”恺撒说:“我自愧不如。”
经过一顿交流,源稚生总算弄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恺撒和楚子航也明白了路明非和这位身份尊贵的上杉家主有什么关系。
源稚生拍拍大腿,长叹一口气。
他看着面前的斋饭,拿起筷子,大刨了几口白米饭到嘴里。
路明非也端着碗,夹着小菜送了几口饭。
几人都吃起饭来,时间已经到中午了,肚子着实有点饿。
吃过饭,侍女将餐具收走,待遗体火化后,还会进行最后一次法会,需要由亲属带着照片、牌位和骨灰回到会场,诵经一次。
在场的所有人需要捻香,到此为止,整个葬礼才算是结束。
犬山贺便是跟着去火葬场了,这次的两人死在他的管辖内,他作为家主,要全程陪同葬礼结束,还要亲自将灵位供奉到家族的神社中。
蛇岐八家是传承千年的世家,在习俗和礼仪方面很有讲究。
“这可真是,造化弄人...”源稚生看了眼一旁玩得很开心的绘梨衣,摇了摇头。
路明非在教绘梨衣折小星星。
“上杉家主和我们的组长还真是很有缘分。”恺撒凑过来说。
“我也和这小子打过游戏。”源稚生道:“但是我从来没想sakura会是他。”
“学长的id是不是叫tortoise啊?”路明非抬头道。
他们说的是中文,绘梨衣听不明白。
“你记性还挺好的。”源稚生淡淡道:“那‘violentbear’呢?又是你三个里的哪一位?”
“那是我室友,他在芝加哥,没来日本。”路明非说着,手上的动作没停下。
他折好一个小星星,放在掌心,绘梨衣把她手里折好的那个也放了过去。
“绘梨衣大师她...是有什么疾病吗?她好像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社会经验少得可怜。”路明非把手中的两颗小星星倒在了女孩的手心。
女孩明媚地微笑,又拿过纸条,折下一颗小星星。
“她不是上杉家的家主吗?怎么会没有社会经验。”恺撒也问。
“这...”源稚生停顿片刻:“上杉家只有绘梨衣一个人,源家也是,只有我一个。”
“你们不是上三家吗?怎么会只有一个?”路明非问。
“我是个孤儿,从小和弟弟一起被人收养,直到长大了才被确认有源家的血统,绘梨衣也是一样。”源稚生说:“就像是孤独的乔治,你们知道孤独的乔治吗?”
“听说过。”楚子航说:“世界上最后一只平塔岛象龟,有人说它是世界上最孤独的生物。”
“乔治没有族人,它的同伴都灭绝了,我和绘梨衣也是一样,上杉家和源家都是古老的家族,从江户时代起,这两家的族人就越来越少,一度家族长老们以为我们已经灭绝了。
但他们在山里找到了我和我的弟弟,从另一个地方找到了绘梨衣,确定了我们的血统后,我们的席位才被恢复,所以我们虽然被称作家主,但其实整个家族只有一个人。”源稚生说:“就像是孤独的乔治。”
“但你说你有一个弟弟。”恺撒接着问:“上杉家主她,不是女孩子吗?”
“我和绘梨衣并不是亲生兄妹,至于我的弟弟,他大概已经死了。”
“想不到学长和绘梨衣大师的身世这么坎坷。”路明非感慨道:“11月份的时候,绘梨衣大师经常和我说她又被抽血了,是因为上杉家的血统有什么遗传病吗,是不是这种疾病导致你们的族人越来越少。”
“差不多。”源稚生点头:“我没有患病,但是绘梨衣患上了,她每周都需要做检查,吃药,而且她对于外界环境的变化非常敏感,如果没有她信任的人陪着,她根本没法外出,所以才这么缺乏社会经验。”
“是龙族血统带来的疾病?”楚子航问。
“我不太懂这些,反正是很麻烦的病。”源稚生没有正面回答。
“那你们今天来这里只是为了参加葬礼吗?让病人外出,不太好吧?”楚子航接着逼问。
“不是,是因为绘梨衣最近想要上学,sakura先生应该知道这件事。”源稚生看向路明非。
“我知道。”路明非回答道:“大师之前在qq上和我讲过,说她想去学校里读书。”
“今天来,其实是为了让犬山家主行个方便,他有很多私立高中的股权,但他认为绘梨衣是上杉家的最后一人,需要好好保护,他给了我们一个考验,让绘梨衣在犬山家待一天,如果今天绘梨衣没有表现出不适的话,就通过这个提案,让绘梨衣去他名下的学校读书。”
“那刚才...犬山家主...”路明非忽然意识到他好像坏了事。
“大概犬山家主会认为不通过吧。”源稚生摸了摸绘梨衣的头。
女孩望着他,递过来一颗小星星,绽开一个淡淡的微笑。
...
日本东京机场,一架豪华的环球快车私人商务机带着风压降落。
舱门打开,一个戴墨镜的高挑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出现。
“哇,这就是坐飞机吗!感觉真是太棒了!”
“别大惊小怪了,先去吃饭,我都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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