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如果它攻击到你,那一定是我死了,到时候咱哥俩就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那可真是件美事。”路明非回话,同时全神贯注地应对诺顿,连续不断地劈砍,不给诺顿喘息的机会。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愤怒的龙吼,参孙想要帮助它的主人摆脱困境,它无所不尽其用,长尾,利爪,乃至尖牙,锋利的龙牙朝着芬格尔的脖子处咬去。
芬格尔用手撑住参孙的上下颚,直接抓住它的牙齿,硬生生地将其掰开。
在这黑炎的加持下,他像是一个战神。
路明非完全信任他的队友,他只需要对付一个敌人,那就是诺顿。
那狭长的龙眼审视着自己面前的故人,遍布鳞片的嘴唇张开,露出尖锐的牙齿:“我该叫你路明非么?还是别的什么?”
诺顿保持着防御的姿势,但同时,七宗罪的脉动忽然变得剧烈,他手臂上的鳞片像是在呼吸般一张一合。
“傲慢”和“嫉妒”像是渴求鲜血的恶鬼,震颤起来,发出可怖的嗡鸣声,像是地狱里恶鬼的哀嚎。
路明非收回了即将砍下的一字斩,猛地跳起。
与此同时,恶寒扩散。
鲜血从他的左手臂上流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肉翻卷着向两侧敞开。
他明明拉开了距离,却还是挨了这一下,似乎在诺顿挥刀的时刻,刀刃就已经命中了。
丝丝缕缕的青黑色从血管上蔓延开来,随着血液一起,缓缓延伸,留下一片狰狞的蛛网状纹路。
是毒。
钻心的痛从伤口处传来,如同在流血的地方撒上魔鬼椒粉、滚烫的辣椒油和烈性白酒的混合物,再用烧得通红的铁板烙印。
脑中泛起微微眩晕,路明非抬起刀身照了照脸,恍然颔首。
“我还以为你会像个孩子那样大叫起来,毕竟我们打星际的时候,你输了总是喜欢在公共频道里发牢骚。”
诺顿将长刀插在地上,妄图把自己从泥巴地里拔起来,然而下一刻,他的瞳孔忽然放大。
路明非再次合身而上!
依旧是一字斩,但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甚至凌驾于刚才的速度和力量。
错愕之中,诺顿单手举起“傲慢”,剧烈的火花迸溅,夹杂着一记对准手腕的钢铁般的踢击,傲慢脱手,落在一旁的泥土之上。
诺顿继续拔起“嫉妒”,横刀立马,直朝着路明非的腰间横砍。
但紧随其来的不是艰涩的骨肉相接的触感,“嫉妒”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砍了个空,路明非竟是跳在他的头顶,他浑身的力量忽然停滞,像是被冻结在寒冰中一般,无法动弹。
头盖骨传来重击,“嫉妒”再次剧烈脉动起来,暗金色铭文发出浓厚的光芒,诺顿的脸色变得苍白了几分,他恢复了自由,再次劈砍。
然而一柄刀,已经划开了他的眉间,金色的第三只眼露出来,狰狞的眼珠四处转动。
刀尖,刺入了他的第三只眼,他发出痛苦的咆哮声。
路明非踩在他的肩膀上,将刀拔出,金色和红色的血混杂在一起喷涌而出,在月光的照耀下透着淡淡的光辉,像是教堂里的圣泉。
“嫉妒”的那一刀确实砍中了,在吸取龙王的鲜血后,七宗罪的每一把刀都能发挥出不一样的功效,并且两两组合,还能继续提升。
“傲慢”的功效是剧毒,而“嫉妒”的功效是必中。
路明非胸口处有一个深邃的裂口,即使是被青铜御座强化后坚如钢铁的骨骼,也出现了巨大的裂口,惨烈的伤痕处,血像是不要钱一样流出,毒素已经从他的手臂蔓延到脖颈,血液中夹杂着怪异的暗紫色。
这样的伤势在任何人身上都应该是垂垂欲死,可路明非的神色却十分平静,看不到丝毫恐惧,仿佛那伤势根本不存在,流出的鲜血和断裂的骨头都是假的特效。
但诺顿知道,这绝对不会是假的,他自己铸造的七宗罪,有什么效果他最清楚。
路明非如今应该快要死了才对!
可为什么,他还能像是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
诺顿再度拿起“嫉妒”,刀身再一次跳动起来。
然而入眼所见的,是一颗鲜红的宝石。
魔动义手上的贤者之石,即使对龙王来说,这也是无法抵抗的剧毒,而现在,这颗宝石,被暴力地塞进他裂开的第三只眼里。
诺顿的手无力地垂下,“嫉妒”掉落在了地面。
剧毒通过血循环感染到了诺顿的全身,原本金色的血液变得粘稠如漆。
“你不知道么,我和你打星际的时候,都是用红点玩的。”路明非撑着刀,坐在了诺顿的身边。
虽然青黑色的纹路只到脖颈,但“傲慢”的剧毒早已扩散到他的全身,他还能说话,已经是个奇迹了,他现在动一下手指都很困难,神经紊乱,他和诺顿的状态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为什么要留手,你第一刀砍在我的胸口,我已经死了。”路明非眼前的景象模糊,意识越发混乱,毒素不断影响着他的身体技能,“我该叫你诺顿,还是老唐。”
那张长满鳞片的脸已经恢复成人形,苍白却又熟悉。
诺顿和路明非漆黑的眸子对视,问道:“你和我玩的每盘星际都没插鼠标?”
“也不是每盘,大部分时候没插。”
良久的沉默。
芬格尔还在和参孙拳拳到肉,头顶上传来呼啸的风声,但这些声音都变得遥远,像是把海螺放在耳边,梦幻而又迷离。
路明非愈发晕眩,他无力地倒在地上,旁边是同样倒下的诺顿。
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他们通宵完在纽约的破出租房里一起睡觉。
耳边传来朦胧的声音,路明非分不清那是老唐在说梦话还是诺顿在磨牙。
“这样啊...亏我还把你当小弟呢,没想到你就这样糊弄你大哥...”
龙侍参孙,仰天发出悲烈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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