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后,关上屋门,才开口,
“二位仁兄,此事南大人应该有南大人的苦楚,武英殿难得有机会成为这次恩科的话事人,咱们不也是沾了南大人的光吗,
如果是吏部,甚至是户部的人得了,哪里还有我们这些李党旧臣的位子,首辅大人一再致仕,奈何朝廷和陛下不准,如之奈何。”
二人闻言,脸色有些难堪,先皇在位的时候,李党遍布朝野,把持关键的位子,哪有那些南北小儿()
出来打擂,可惜,朝堂中央,始终没有他们的位子了,这些年做官,谨小慎微也不为过,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咱们要是不反对,岂不是说,以往首辅大人的门生,不过是欺软怕硬的,那又当如何。”
孙伯延内心还想着是不是借此机会重整旗鼓,再把首辅门生旧部重新整合一番,
现如今朝中虽有首辅大人的不少故旧在里面,都只是香火情,真正的门生只有他们三位,身居高位,其余的早就在首辅大人放权后,另寻高门了,
栾公赋轻轻摇了摇头,倒把心中的疑惑说出,
“孙兄,杨兄,我等三人应该再去拜访老师,他老人家当了两朝首辅,怎会没有应对之策,再者说,大公子李潮生,今岁就从参知政事,到了左丞之位,乃是正二品,陛下派去江南的巡阅使景存亮,也是李公的门生,其中是不是有些深意啊。”
“说的也对,如今朝政,是南北乡党那些人把持,江南那边的事,吏部那些人如何不知,敢问栾兄,朝廷派景大人去南方所为何事?”
也不怪杨少师不知道,毕竟杨大人被陛下安排,去了不少地方重新安排各地供奉之物,所以京城发生的事也不太了解,
身边的孙伯延小声的说了一句,
“还不是为了银子,改稻田为桑田,虎口拔牙,岂是那么好做的。”
“啊。怎么会!”
杨少师大惊,江南那边,不说东王府和北王府牵扯其中,就是忠顺亲王周建安,也把手伸了过去,还不算江南士绅豪族,景存亮孤身一人,如何能站得住脚。
“咱们在这商议也是无用,科举的事,万不可出头,谨记去年时候学子闹事,至于其他的,我觉得我等三人寻个时机,去恩师府上坐一坐为好,”
栾公赋此时虽有想法,可不敢行动,还需要好好商议一番,杨少师和孙伯延对视一眼,想想还是稳妥一点为好,都点了点头,
商议定下,
二人就准备起身告辞,
还未有动作,就听屋外,响起了一位妇人的哭喊声,
“我的儿,你这是被谁打的,那么惨老爷,老爷!”
杨少师眉头一动,
又出了何事?看着两位好友,满脸的尴尬神色,栾公赋见了笑道;
“杨兄不必如此西,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还是先去处理为好,我等二人先行离去,”
“好,今日弟招待不周,还望海涵,来人啊,送客。”
“是,老爷。”
门外候着的管家,满脸堆笑,把二人送出屋,
杨少师见人走后,这才本着脸,去了后院,看看出了何事,
刚进了院子,就见到夫人扑在儿子身上痛哭,那小子衣物怎么血迹斑斑的,这是。
“怎么回事,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旁边的小厮还有护卫,见到老爷发怒,吓得都跪了下来,
“老爷息怒,公子去燕春楼游玩,和薛家公子发生了口角,动了手,被打的。”
“什么,去了燕春楼被打了。”
杨少师睁着眼怒道,不中用的东西,去逛青楼被打,还不是因为争风吃醋,不争气的玩意,还想过去踹一脚,可是看到儿子的惨样,又不忍心,
杨夫人红着眼直接开口骂道;
“哎呀,我不活了,儿子在外面被欺负,你个老不死的,还想打他,连我一起打死就好了,”
身后跟着嬷嬷丫鬟,都在那劝慰,
“夫人,夫人,万万不可。”
杨少师顿感都疼,走过来,看着儿子伤势,整张脸都看不出原来样貌,谁下的手那么()
重,
“明儿,到底怎么回事,你来说说。”
杨明坐在凳子上,费力地说道;
“父亲,是荣国府贾家的姻亲薛家的公子,本还是好好的,可是后来,先是遇到了禁军右卫大将军和孝成,最后不巧的是,洛云侯竟然也在,他们二人言语不和,竟然率兵对峙,对了,洛云侯用手弩还射死了一个禁军,当时候,就差没有兵戎相见了。”
杨明也知道不能乱说,毕竟牵扯不少人,
“父亲,在最后,是皇城司北镇抚司的柳千户带人过来,他们这才撤军而去,儿子就是被洛云侯出言,让薛家公子打了自己,才成这样的,要不然,儿子早就把他打趴下了。”
杨夫人在一边听得心疼,洛云侯欺人太甚,薛家就是狗仗人势,
“老爷,你说怎么办,咱们先报官,然后老爷在想办法。”
“报官,你还嫌明儿不够丢人的,先请个郎中过来,把伤治一治,此事从长计议,
明儿也是受了无妄之灾,我虽然不在京城,可是禁军右卫大将军,和洛云侯不对付尽人皆知,也不对,他们二人怎么会在燕春楼呢。”
杨少师绝对不会去报官的,堂堂光禄寺卿的公子去青楼被打,传出去
这张老脸可就没了,可惜恩师无心朝堂,这,心中千万个不愿意,倒是今日该下定决心了,
“你们好好在府上呆着,此事容我想一想。”
撂下话语,转身就回了屋子。
拿出拜帖,
恭敬地写上了字,
然后喊道;
“来人啊,把拜帖送入李府,万不可拖延。”
“是,老爷,”
管家进了屋子,把拜帖收好,转身就要走,又被老爷叫住;
“等下,你把拜帖送进去之后,先不要走,恩师见不到,大公子应该会见你,见到后你就说,少师的心始终在恩师这边,可记住了。”
“老爷,定然不会记错,老奴这就去了。”
“哎”
看着心腹离去,杨少师站在书房内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