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烤羊,到底还是没有被剁碎喂狗,毕竟那是皇帝给的东西,就算是尿布,你不供起来,也得好好保存才是。
周伯好说歹说,这半只羊周延儒才同意发给下人们享用,不过这件事必须要严格保密,万一被皇帝知道了,那也是不得了的事情。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就在他把烤羊发下去的时候,内行厂秘密潜伏在他家的番子,就已经把消息传给了王承恩。
御书房中。
朱大皇帝看着番子送来的消息,不由大笑,“哈哈,朕还以为周延儒会把这些肉给扔了呢。”
“主子爷,他敢,但是别人不敢。”王承恩这边说着,给他倒了杯茶,“主子爷,您用茶。”
“好。”
朱大皇帝点点头,开始翻阅起刚刚送来的奏折,作为皇帝,他不能学朱元璋每天除了看小纸条,就是看小纸条,那样是不行的,治理国家除了一些必要手段之外,更重要还是正大光明四个字。
“王大伴,你猜猜周延儒什么时候能开始办理差事?”朱由检突然为了一句。
王承恩也在一旁审阅内行厂的情报,听他问话,犹豫了一下,忽然笑了,“主子爷,老奴要是没猜错,他今天晚上就会着手,毕竟眼下所有被抓捕、禁足之人,全是他的手下,周相爷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他一定会先搞清楚,这些人里有没有出卖他的。”
“是啊。”
朱由检点点头,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其实你知道的,朕这一次,并不想让他杀人。”
“老奴明白,周相却不明白,斗胆说一句,只怕被他问案的这些人……没有几个能活下来的!”
王承恩说得一点也不错,朱由检对周延儒也足够了解,他回到家之后,虽然先是恶心了一阵,不过喝了点顺气汤后,真的就开始着手处理起公文来。
他让周伯代表自己,亲自去相关法司衙门,还有锦衣卫中,把关于“结党”的所有卷宗取来,还有详细的供词。
坐在书房里,周延儒点着四盏烛火,一字一句、仔仔细细地翻看着卷宗和供词,他心里明镜似的,这些人一定会把自己攀扯出来。
但是这种案子,皇帝既然交给自己,可见多少来说或许都还有转折的机会,所以为了自己能够安全,就必须按照文字游戏来做。
一个字、一个词可能出现的各种解释,都要详细的串联、考虑进去,只有这样才能尽最大可能地保护自己。
一夜无眠,周延儒到了第二天中午,才算是把所有卷宗都看完,但是对于卷宗中的记载,他却疑惑非常,虽然上面有很多人的确把他给供了出来,而且每一条都是扎扎实实的罪案,可是就在这类记录的后面,总会有一个小红点。
那不是法司衙门的批复,更不是锦衣卫和皇帝审阅的过后的标记,所以这些小红点是什么?
周延儒不知道,也想不清楚,但他很清楚,这件事必须要速战速决,越是拖延,对自己越不利。
拖着疲惫的身体,周延儒带着公文来到了大理寺!
既然皇帝要自己审判,当然就要到最高法院去办公,来到大理寺,周延儒为了尽可能地自保,所以将在场的堂官全都给打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