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御书房中,朱由检尽量把自己放空,王承恩瞧出他心里的一抹清固,悄悄坐在月门外,不去打扰他。
这一夜,主动不会平凡,周延儒和温体仁回家之后,赶忙着敛吧起音量来,虽然他们二人各自认筹了一百。
但身为老油条,他们都对拿出什么样的银子,动起心思。
虽然二位爷都猜得到,自己身价如何,皇帝老子是一清二楚,但想一想表面工程还是要做。
两锭五十的,不行,全是散碎银两也说不过去,二位爷好不容易各自考量出一个数额来,第二天去户部交钱的同时,也都派心腹给自己的门生故吏传信。
只是昨日约定,到今天就变了味道,周延儒和温体仁彼此之间,异心再起。
户部大堂上!
毕自严此刻的感觉,比昨天中皇帝计策时还要难受,皇帝终究是皇帝,他不是大臣,无论如何都会自重身份。
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二位,那可都是鼎鼎有名的煞神,任何一个都是吃人骨髓的恶鬼!
四百两银子,就放在他面前,除了两锭五十的,三枚十两,余下全是散碎银两,更可恨里面竟然还飘了一个金瓜子充数。
他么的,你们内阁每年的经费有多少不提,光是你们两个家里,一月花销也比这个多,偏偏搞出这多花招干啥?
你交钱了,咋的皇帝还能揪着小辫子不放?
毕自严从心底里瞧不上他们,可面对二人,还要苦巴巴的陪笑,“二位相爷,这些银钱已经清点过了,合计四百零三钱八分,您看多出来的这个是给您剪出来,还是下次内阁拿费用的时候一同打进去?”
毕自严可不敢把这点碎银子给黑下,在这种事上,自己不能犯糊涂,别说自己不能提,要是他们两个要求把钱留下,也得拒绝。
果不其然,他这边一问,温相爷眼睛一眯,笑呵呵的捋其胡子来,“毕大人,您看您说的,区区三钱八分,我们怎么能拿走?您就一并打进去好了。”
“不可,万万不可!”
毕自严说着,瞧了瞧眼前堆着的财物,眉头一皱,从中把那枚金瓜子挑出来了,“一桌子白雪,偏偏多了一点鹅黄,不巧,不好!下官看,二位相爷还是把这枚瓜子带回去,这些银两,也就正好了。”
“唉,怎么能!”
周延儒眼角一抻,笑容里带出几分诡诈,“一枚金瓜子,四钱六分银子,若是减了去,毕大人不是还要自掏腰包吗?”
“无妨!”
毕自严反应得非常迅速,“区区一点银子,下官还是拿得出来。”
“哦?照你这么说,尚书大人都拿得出来,我们堂堂两个宰府,竟然掏不出?”温体仁阴阳怪气地说着,目光也变得逼视起来。
毕自严心中叫苦,你个老王八蛋,两头堵我,是什么意思?你这不是故意刁难我吗?有本事你去御书房啊,在这耍什么光棍!
心里的不满,毕自严一点不敢表露出来,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报定一个决心,不管今天这二位爷要搞什么花活,自己肯定是笑脸相对,三不政策。
话不说扎实,钱不多不少,甜言蜜语威逼利诱一概装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