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寺院大门,姜守中准备登上马车,结果却被春雨拦住了。
“姜公子稍等片刻,夫人在里面换衣服。”
换衣服?
姜守中回头看了眼寺庙,心里直犯嘀咕,“难不成沾了寺院的香火味,让她很膈应?真是莫名其妙啊。”
俄顷,车厢内响起女人婉转娇媚的声音,“进来吧。”
春雨侧身让开。
姜守中进入车厢,眼前一亮。
方才艳光四射的女人换上了一件素净无华的白色裙衫,显露出几分清雅之姿。
而那双墨色的蚕丝长袜则轻叠于侧。
褪去妖娆,独留端庄之态的妇人如霜月洗尽铅华,看起来像是一个……刚死了丈夫的俏寡妇。
一看就是未亡人先天圣体。
姜守中瞥了眼默默喝酒的李观世,坐在江漪身边。
“今天表现不错,奖励你的。”
江漪将那双穿过且沾了水汽的蚕丝长袜递到姜守中面前,笑语盈盈。
尽管知道女人是在戏耍他,姜守中还是不自觉地伸手去拿,毕竟没几个男人能抵挡嗨丝的诱惑,尤其还是未亡人身上的。
果不其然,指尖还未碰到长袜,就被女人收了回去,冷笑道:“臭小子平日里都是假正经是吧,今天被那位女夫子给试出来了?”
姜守中笑道:“我只是陈述事实。”
“还真是瞧不出来啊,以前小看了你。”江漪打量着姜守中,仿佛在打量一个新奇的玩具,笑着说道,“姜公子,我对你有点兴趣了。”
姜守中被盯着有些发毛,讪然道:“把夏荷和秋叶给我就行了。”
“就不想要妾身?”
“……”
姜守中无话可说。
江漪也不逗弄他了,收敛起戏谑媚态,淡淡说道:“虽然灭了那女夫子的威风很解气,但你被她盯上,以这女人的性子肯定会缠着你,以后有你受的。”
姜守中耸了耸肩,“无所谓。”
女夫子有什么可怕啊,直接三寸不烂之舌睡服对方。
李观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姜墨,不要小看了她,她今天的目标是我,以及另外一个女人。她输的这么惨,是因为从一开始她没把你放在眼里,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等她真正视你为对手,不仅仅是只与伱口舌辩论了,而是进入她的道场来对付你。”
“道场?”
姜守中不明所以。
李观世笑道:“每一位修行之人,皆有自己心中的道,而到了羽化境之中,便可以具现出属于自己的道场。
这东西玄之又玄,有些羽化境修士可以,有些则不行,一切皆看悟性和对‘道’的理解。
独孤落雪的悟性很强,她能在百家中站稳一席之位,还是有些真本事的,连我有些时候都得避她,生怕着了那女人的道,你要小心。”
听到李观世提醒,姜守中神色凝重起来。
之前确实有点飘了。
看来以后看到那女人,得提防着点。
“李真人,你的道场是什么?”姜守中好奇问道。
“手给我。”
李观世伸出一只白生生的柔荑。
姜守中闻声一怔,片刻迟疑后,缓缓伸手相接。
掌心相触之际,但觉那手中五指修长,细腻温软,宛若无骨,握之既感清凉,又生暖意。
二人手心相连,仿佛无形中搭起一座桥。
周围景象骤然发生了巨变,车内空间似被天地之力扭曲,瞬间颠倒旋绕。
待姜守中反应过来,竟骇然发现自己立于九天云霄之上,脚下是茫茫云海,波澜壮阔,犹如银涛连接天际,滚滚涌动。
远眺处,金乌高悬,万丈光芒普照八荒,辉煌不可逼视。
面对此等震撼之景,一股超凡脱俗、孤高绝世之感油然而生,仿佛举世皆在脚下,世间万物皆为过眼烟云。
唯有此心,与天地同寿,与日月争辉!
这就是李观世的道吗?
姜守中震撼非常,待意识回到马车内,心潮仍澎湃难平。
“这就是道场,或许以后你也会有。”
李观世喝了口酒,笑着说道。
姜守中苦笑着摇头,“我算了,我有自知之明,况且我对飞升长生什么的没什么追求。我只过好自己,好好爱身边的人就够了。”
“姜大人怎么突然跟妾身表白了?”江漪笑道。
姜守中没好气道:“我没说身边的你,我说的是夏荷她们。”
“唉,真是可惜,妾身还准备答应来着。”
江漪故作幽怨的叹了口气。
姜守中不为所动,不是说江漪不诱人,而是这种女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攻略的。别看风骚入骨,骨子里却是拒人千里之外的。
江漪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笑意,美目看向李观世,眼神又浮现出几分复杂,多是落寞。
马车停到六扇门门口,江漪对李观世笑道:“进去喝两杯?若是灌醉了,正好给这小子机会。方才那一套情欲论,听得我都想试试了。”
“不了,我还去找个人。”李观世轻轻摇头。
“墨家那位遗子?”
“嗯。”
“唉,人海茫茫难找啊,或许墨如夜的孩子早就死了。”江漪轻叹了口气。
一旁姜守中面无表情。
虽说目前对李观世没什么敌意,但夜莺姐毕竟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谁知道李观世在打什么主意。
李观世离去后,见姜守中在原地发呆,江漪打趣道:“咱们姜公子不会真想着跟李真人双修吧,别怪我泼你冷水,人家可是天人境,以你现在的修为,连李真人的那层结界都破不开。”
夸张了吧。
姜守中嗤之以鼻。
我二弟天下无双,哪有破不开的结界。
“没兴趣。”
姜守中迈步进入大门。
望着男人背影,江漪忽然语带调侃的提醒道:
“婴孩时不知道,但自记忆以来,我可从来没见过有男人摸过她的手。所以啊,你可是第一个摸过李观世手的男人,以后那只手就别洗了。”
听到这话的姜守中很无语。
摸个手有啥激动的。
不就是天下第一美女的手嘛,谁稀罕摸。
回忆起女人柔荑的触感,姜守中下意识抬手闻了闻,似有暗香萦绕,暗暗道:“这要是舞棒弄枪的,恐怕坚持不了三秒啊。”
——
姜守中回到房间,却愕然看到夜莺竟在他屋子里。
一袭黑袍的女人如暗夜精灵般坐在阴暗房间的角落,身影与四周暗影融为一体,唯见双眸微光闪烁。
“吓我一跳,我以为屋子里闹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