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看到了胸前植入的一块腐烂血肉。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便露出了渴望的神情。
咔嚓!
女孩的手腕被一刀割开,鲜血汩汩流出。
喂,停下来……
她只是个孩子,没必要这样做……
这不是真的吧,这都是骗人的记忆……
无数念头在鹿不二的脑海里闪现,他本来只是想来吞噬暗质让自己进化,顺便找点关于尸食教的线索,却未曾想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让他有种始料未及的错愕。
然而鹿不二还是扑了上去,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腕上,宛若吸血鬼狠狠啜饮着她的鲜血,感受着狂暴的力量涌入体内,如获新生。
记忆里的当事人有多么欢愉,鹿不二就有多么的暴怒。
别人伤害了你,你就去报复那些伤害你的人,这特么的是什么狗屁逻辑。
为什么要去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
为什么要把她关在休眠仓里。
贯穿她的四肢。
用电流击穿她的身体。
你给他注射药物,你抽取她的血液实验。
你还要割开她的手腕扑上去吮吸她体内的血。
鹿不二想方设法抗拒,竭力地想要阻止。
却又他无力改变这一切。
他无法干涉过去发生的事情。
这只是一段记忆而已。
但是鲜血入喉的感觉,却又是那么的罪恶,还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
隔着浓郁的雾气,苍白的女孩睫毛微颤,只见她抬起了眼瞳,她的瞳仁几乎是透明的,泛着一丝丝的空洞的哀伤。
手腕被割裂,鲜血被啜饮。
她却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
不,她不是感觉不到,而是习惯了。
这种经历只有鹿不二能明白。
因为他也是这么过来的,更能感同身受。
就在这个时候。
他隐约听到了女孩的呢喃声。
她只是说了一句话。
“爸爸,妈妈……”
·
·
记忆支离破碎。
鹿不二仿佛在飞速的远离这个世界。
远离休眠仓里的少女。
只是在记忆彻底破碎之前。
那个年轻人端着酒瓶居高临下的姿态。
研究员们冷眼旁观的冷漠姿态。
纪伦野兽般贪婪的姿态。
鹿不二都记住了。
“我记住你们了。”
他咬牙切齿道:“我特么记住你们了!”
梦境里无力终于点燃了现实里的怒火,伴随着鹿不二的一声沙哑的嘶吼,他右肩胛骨的荆棘骤然膨胀增殖,颤动尖啸。
荆棘的翅膀溅起血液和火花,奋力甩向天空!
咔嚓一声。
荆棘鬼的头颅高高飞起,浓腥的鲜血喷溅出来。
鹿不二的侧脸被鲜血染红,狰狞的荆棘翅膀在背后蔓延尖啸,疯狂切割着剩下的无头尸体,直到将其切成了零碎的碎片。
鲜血如雨般坠落,落在了他的脸上。
却未曾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鹿不二不知道这是否是命运的安排,非要让他在吞噬暗质时亲身体验宿主的记忆,从而去窥见隐藏在过去的那段隐秘。
但他接受了这命运。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并且为那段记忆而感到愤怒和耻辱。
鹿不二之所以如此恼火,是因为这些活畜生做了恶,却又让他以第一视角重新体验了一遍他们的所作所为,这让他觉得自己也是施暴者的一员,心里感到极度的恼火和不适。
当然,这一切都是鹿不二进食暗质的行为导致的,但他并不打算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猎食者的本能就是掠夺,如果他吃到一块腐坏的肉,当然要怪罪猎物没有给他良好的用餐体验,而不是怪自己为什么要猎杀对方。
正所谓与其反思自己,不如迁怒别人。
这群畜生不配让他反思。
因此有罪的不是窥视记忆这种能力本身。
而是那些作恶的人。
所以为了消除这种愧疚和耻辱,他就只能把这件事的关联者……赶尽杀绝!
“我们的仇,算是彻底结下了。”
鹿不二看着滚落下来的丑陋头颅,恶狠狠说道:“接下来我会把你们这些阴沟里的活畜生一个个的揪出来,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砰!
那颗头颅被他一脚踩爆。
“去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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