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足听后沉默，他自然明白这道理，施加笼中鸟后，就不可能再解除，可里四象封印的难度，意味着连上忍都不一定能掌握。

除非他能为了日差的孩子，破除三岁前施加咒印的规矩，否则根本不可能做到让日差的后代避开笼中鸟。

“我想知道，您是希望日差的后人不被施加笼中鸟，还是希望整个日向一族的分家避免笼中鸟的厄运。”

“有区别吗？”

日足皱眉，在他看来，这二者并无区别。

京一点头说：“有区别，前者不难实现，让日差的孩子掌握里四象封印前不能离开村子即可，但后者就需要您改进笼中鸟，从根本上解决它。”

“改进笼中鸟？”

日足愕然，而后联想到了京一的研究所。

研究所目的……

不只是研究忍术，还有各族的秘密吗？

“您不要误会，家族的秘术不是我们研究对象，您应该看了我的提案，有利于大众的忍术改进才是我们研究的目标。日向一族对木叶功劳显著，如果需要，我们可以帮忙。”

“研究所的监督，我们打算请水户门前辈担任。”

是他？

日足听后，对京一的说法认可了一些。

水户门炎的性格，全木叶几乎没人不知道，这样的人当上监督，绝不可能为他人破坏自身原则。

他点头道：“不瞒你说，我原本对研究所是持反对态度的，但如果是这样，倒确实有点意思。”

“笼中鸟是为了保护白眼不外传，我能明白日向的难处，但日足大人，宗家、分家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出事的。”

“你恐怕对笼中鸟不够了解。”

“从医学角度不难猜测，能起到这样的作用，这个术的作用区间肯定是大脑神经，这样的地方一旦打上封印就几乎不可能再解除。”

京一说到这边笑了笑，“您能掌握他们的生，却无法掌握……嗯，他来了，您不如见了他再说吧。”

“好。”

即便谈及日向最忌讳的事，日足依旧很有风度，丝毫不减大族家主风范。

此时，一名暗部忍者出现在门外。

他摘下猫脸面具。

小日向向井！

日足眯了眯，起身取来一个茶杯，准备亲自斟茶。

向井没想到日足如此客气，连忙道：“日足大人，茶水就不用了……我猜到您会找我，没想到这么快，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

“你学会了里四象封印？”

“是！”

向井掀开衣服，露出胸口，随后在他刻意操控下，术式浮现。

里四象封印！

“我能看看你的眼睛吗？”

“我早就明白，有这样的眼睛，我只要在战场使用，迟早会被发现。”

向井苦涩一叹。

紧跟着，他抬头，左边开眼。

一只白眼！

“你知道这样，为什么还要使用？”

日足不明白。

向井很聪明，他考虑到了很多，甚至考虑到用里四象封印替代笼中鸟，避免自己施加笼中鸟。

可是。

如果向井不用白眼和封穴，日向一族根本不可能发现。

“有些东西，比它更重要。”

向井简单说道，“我用了就会承担后果，但如果您想在我身上施加笼中鸟……那么您连尸体都无法得到。”

“为什么？笼中鸟虽然会限制你这只眼睛的部分能力，但至少不会死，而且……”

“日足大人，笼中鸟……这个名字很恰当，没被施加笼中鸟前，我是个人，施加了笼中鸟，我就是宠物、奴隶。”

向井脸上浮现讽刺而张狂的笑容。

这才是他！

先前的收敛，只是为了不让京一难做，而现在的话，才出自本心。

日足的话，刺激到了他。

宗家高高在上……

仿佛笼中鸟对他而言，竟是一种恩赐一般。

太讽刺了！

他看了看屋顶，无声地笑着，说：“作为宗家的你，明白当奴隶的滋味吗？”

“奴隶，你是这么看分家的？”

日足张了张口，最后轻声叹息，心情沉重又无可辩驳。

“您或许有千万种无奈，但在我看来，额头刻上一个耻辱的印记，跟奴隶又有什么分别？”

向井没有用屈辱的土下座去恳求，也没有用下属、族人的礼节对待日足，而是坐正了身子。

虽然没再继续，可坐姿无不在说一句话——

他要当人，而不是奴隶！

“队长，您教会了我做人的道理，但在我看来，最重要的依旧是我的尊严，这是我誓死守护的东西。”

“抱歉！”

向井给京一跪下。

他明白。

这番话很让日向难堪，日足或许会对他这个异类不再客气，但……

他不后悔。

即便死，还是要说出心里话，而不是虚与委蛇。

“我无意收回你的白眼，更无意施加笼中鸟……就这样吧，研究所日向一族不会阻止，至于京一上忍您提及的事情，我会慎重考虑。”

日足有些意兴阑珊。

他的耳畔，不断回荡着向井的话——

你明白当奴隶的滋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