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回春脸上颇有些不悦,他故意挖苦道:“老兄,不是我说你,你才是宝鸡城的城主,他姜云子只不过是你帐下的一个军师而已,凭什么事事都得由他做主呀?”
妙手苦笑道:“回春兄弟,你也知道我家军师身经百战,向来是我主内他主外,况且我宝鸡城就那么点家当,要抗衡一个大我数倍的羌蛮国,实在是有心无力呀!”
“哎”回春叹了一口气,拉长了语调,“又不是要老兄你去当炮灰,与那些蛮子硬刚,只是烦请老兄率军去震慑一下,防止它们趁机偷袭我军后部,那些蛮子可不讲信用啊。”
妙手当然知道这哪是震慑呀,说到底还是炮灰嘛,战事一开谁顾得上那些呀!
听着回春轻描淡写的话,妙手不禁在心里叹息道:“说得倒是轻松,这是要把我彻底拉下水呀!这兄弟做得……”
关于两家订的娃娃亲,自打微醺懂事反对以后,两家在也没有提过,要不然这种情况下,回春可能还要搬出亲家这层关系来道德绑架一番,说些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之类的客套话。
正在妙手左右为难之际,苏掩赶忙出来打了个圆场,他笑着对父亲说道:“爹,既然妙手伯伯要与姜军师商量对策,那我们就等伯伯回去商量好了再说嘛!”
说着,他冲父亲使了个眼神儿,回春这才心领神会道:“也好,那愚弟就等老兄的好消息了!”
苏掩之所以出来打圆场,一方面是化解尴尬,另一方面是因为微醺,他早就知道微醺便是妙手伯伯的女儿,他这么做无非就是留一个好的印象罢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喜欢上微醺,其实他自己也说不准,他第一次见到微醺时,心里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这种感觉有时候令他无比向往,但自从终南山一别,他以叛徒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时,他感受到的是一种心力交瘁。
即便如此,他也希望可以尽力去维护那种微妙的感觉。
听到回春这么说,妙手也就着台阶下,“回春兄弟请放心,愚兄回去与军师商定好计策,一定第一时间告知消息。”
“静候佳音!”回春微微一礼。
“告辞,先行一步,还有要事在身!”妙手起身回了一礼,然后便匆匆离去。
原地,回春望着妙手不断在瞳孔里缩小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
……
宝鸡城,城主府书房。
妙手一回来刚喝了口茶的功夫,军师姜云子便火急火燎地赶到书房。
进门的第一句话便是:“怎么样了,你没有答应他出兵羌蛮吧?”
闻言,妙手愣怔了一下,他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诧异,手里的茶盏微微颤动,有些不解道:“军师怎会知他要我出兵羌蛮。”
“嗨呀!”姜云子长叹了一口气,喟然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嘛?宝鸡城与羌蛮接壤,他害怕羌蛮背后捅刀子,唯有拉拢你他才有机会把全部力量压到皇城上。”
“军师说得对。”妙手悻悻道:“我还没有明确答复他,只说此事兹事体大,需回来与军师商量对策,然后便借机溜了回来。”
“嗯,这就对了。”姜云子长舒了一口气,道:“这可是一个天大的陷阱,咱们可不能往里面钻呀,否则必招致杀身之祸。”
“可……”妙手有些为难道:“可如果我们到时候不出兵,等他躲得天下之后,可能第一个要修理的就是我们宝鸡城。”
“我看未必!”姜云子不屑地摇了摇头。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问道:“城主觉得他能成事儿的把握有几成?”
“十成!”妙手想都没想便坚定道:“最低都有九成。”
“不!”姜云子一字一顿道:“他一成的把握也不会有。”
“为什么?”妙手心里一惊,疑惑道:“他现在得到了魔界的帮助,况且殿下身边最精锐的玄甲骁骑都被他灭了,这大周王朝不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名存实亡了嘛?”
“那是表面的。”姜云子不以为然道:“城主只看到了摆在桌面上的东西,那么锁在箱子里柜子里的呢?”
“哦?”妙手一脸茫然,不解道:“莫非殿下还有杀手锏?”
“你以为呢?”姜云子冷笑道:“一个王朝能存在上百年,没有一定的压箱底,它拿什么去证明自己的存在是合理的?”
妙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姜云子的谆谆教诲。他只是好奇,大周的压箱底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