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跟臣说过,当初彻查盐务是殿下主张的,这说明殿下有改革变法之志。然若想变法改革,冯德广就不能由官家下旨处死。”韩章说道。
“笑话,冯德广有那么重要么?”赵兴冷笑道。
“他没有,但是官家的态度很重要。”韩章神色认真道。
赵兴眉头微皱,好像有些明白了韩章的意思,说道:“大相公指的是这样会激起有些人的反抗?”
“没错。”
韩章点了点头,说道:“之前彻查盐务,虽然很多人反对,但也仅限于朝堂之上。因为很多人都心存侥幸,即便真差到他们也不会丢了性命。但若是官家杀了冯德广,以后再有类似的事,可就不会有人再心怀侥幸了,因为一个不好,丢的就是命。”
“简直荒谬!他们有没有侥幸心理又能如何?难道他们还能造反不成?”赵兴不屑道。
“造反自然是不敢的,但是想推行变法必然会更加困难。”韩章说道。
“那大相公想过没有,正是因为父皇过于宽仁,这才导致这些人完全没了畏惧之心。”赵兴反驳道。
“臣自然知道,不过一切要以大局为重!”韩章说道。
“大局为重?什么是大局?”赵兴冷笑一声,说道:“大相公这次来是想让孤去求父皇收回成命的?孤明确告诉大相公,孤是不会去求情的,大相公准备怎么办?去找父皇死谏?”
“臣来的时候已经让尚书省按照陛下的旨意执行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只会尽力劝阻,若是死谏,岂不是成了佞臣。”韩章说道。
赵兴闻言脸色缓和了下来,说道:“大相公,若是没有别的事,就先回去吧。”
“臣告退!”韩章躬身一礼,退了下去。
赵兴看着平静的湖面,陷入了沉思。
韩章担心的是一旦开了杀文官的头,会激起文官的反抗心理。
这种想法有些太可笑了,妄想以怀柔的手段来解决大宋的积弊,有些太异想天开了。
事实已经证明,一味的仁慈并没有用,感化不了那些人的。
……
秋天万物凋零,古人认为秋天是肃杀蛰藏的季节,因此处刑死囚,基本都是秋后问斩。
不过也有判处斩立决的,这种情况下就不用等到秋后了,只需验明正身,就会直接处死。
三天后,冯德广在汴京城内的菜市口被处死,引得许多人前去为官。
当今官家十三岁继位,至今已经有三十多年了,这还是被处死的第一个文官。
汴京文官心里都有些戚戚然,在冯德广被处死后,连相互之间的争斗都暂时停了。
以前他们一直以为,做了关就等于有了免死金牌了,文官的身份比勋爵人家的丹书铁券还好用。
可以说冯德广的死,对他们的震慑非常大,一些人行事都收敛了很多。
就连地方上送来的冰敬,都没人敢收,全部被退了回去。
不过这种震慑持续不了多久,人心总是贪婪的,总有人会铤而走险的。
君不见,明初朱元璋杀的人头滚滚,甚至把人剥了皮,依然还是杀不完贪官污吏。
有人说是因为明初给的俸禄太低了,朱元璋出身低,他完全把臣子当成了地主家的长工来用。
但是宋朝是历史上官员俸禄朝代最高的朝代,历代皇帝对官员都很好,不还是有那么多贪官污吏。
不过赵兴在乎的并不是震慑力,而是父皇打破了他继位开始没有杀文官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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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等他登基后,所谓的祖制在也限制不住他了。
……
“臣拜见殿下!”方中荣和盛维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