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个蒙古骑兵,终于汇在了一起。在塔塔的率领下,个个如虎出笼,发出一阵齐整的吼叫,平拖弯刀,汇成一支巨箭阵型,向宋军直冲而去。
此时,近千汇聚在南城前的宋骑,却已缓缓而有序地向洞开的城门退去。护城河之前,闪出三队坚甲步卒,前排长盾,中排长枪,后排硬弩指着向他们逼近的蒙古骑兵。
蒙古骑兵狂吼着冲到土坝之前,突然甩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掠过步卒阵前。
骑兵队中射出的一些箭矢,没有给宋军带来任何的伤害。
宋军步卒不为所动,长枪斜指向空,依然对着蒙古骑兵的方向。
等到蒙古骑兵第三次绕过之后,宋军骑兵已经全部退回庐州城,步卒也慢慢地后撤。
南城之外,除了依然在“哔哔剥剥”燃烧着的投石机,只有蒙古骑兵冲天的怒吼声。
庐州之战,蒙军惨败。
蒙军参与进攻庐州的各支部队,包括塔不己儿的契丹乣军、重喜的辽军、王珍的大名路军、张荣的济南军在内,死伤过万。
真定军布置在前营的一千五百兵力,活下去的只有五百。
而蒙古兵的损失,只有两百多骑。这让察罕极度的愤怒。
不过对于汉军过万的战损,他倒是可以接受。
攻打宋国的城池,对于蒙古将帅来说,就像是一场略有风险的生意。只是本钱基本是由汉世侯来出,作为蒙古统帅,他只要负责收获可能得到的最大利益。
因此,如今摆在他面前的问题,不是安抚伤兵、更不是重整士气,而是考虑下一步,该继续攻打哪个城池。
庐州太硬,不好啃,那就换个好啃的来。
再啃不下一个城池,对于察罕来说,那可能才真的会是很致命的问题,因为军中已经开始缺粮。
当察罕在地图上做着艰难的选择时,东路蒙军传来了不错的消息。泗州守将张子良率西城军民十八万人降蒙,东路军在其帮助下,已经顺利渡过淮水。
形势对察罕来说,豁然开阔。
东路军渡淮,直面盱眙,这就把淮东最强的一支余玠军拴住。除此之外,濠州、无为军、滁州、真州、和州,甚至是扬州都可以列为察罕的攻打目标。
兵败的第二天,察罕便挥师进攻庐城以东二百五十里处的滁州城。
无论是汉军还是契丹兵,重伤的士卒早就被直接扔在庐州城外,轻伤的则被裹向滁州。除了真定军之外。
在史天泽的坚持下,受伤的真定军,无论轻伤重伤,全被转移至寿春。史天泽又挤出两千兵马,由邸琮带队,随察罕攻打滁州。才勉强平息了察罕对真定军的怒火。
淮南东路的几场战争,其结果却让真定军上下愤懑难平。
张柔将大部队置于盱眙城外,自己亲率两百死士,助蒙军主力攻破滁州城。滁州被屠,除了收获二十余万斛的米粮之外,更有弓、刀、箭、矢无数。
而邸琮的两千兵却被派去攻打真州,受阻于吕文德部,又是死伤惨重。不仅一无所获,连邸琮也因腹部中箭,重伤而回。
到十一月初,淮南的战事急转而下。
十月底升迁为京湖制置使、兼知岳州的孟珙,开始发力。但他并未直接向淮南派出援兵,而是从岳州自南而北收复京西诸城。
三年前,蒙军首次南下,便攻陷了京湖北路的枣阳、光化、房州、峡州,还收降了唐州、邓州与均州。两年前,蒙军又攻陷襄阳、郢州、荆门、德安与承州。整个京湖西路与北路几乎全部被蒙军控制。
加上已在其手的信阳与光州,这才使察罕得以放肆地自息州南下,兵扫淮南。
而得掌兵权的孟珙,抓住的正是蒙古的软胁。
十月底,孟珙部将张俊收复了郢州、贺顺收复了荆门。十一月初,刘全又在冢头、樊城、郎神山三战三胜,击败蒙军。
数路宋军,已经对光州隐隐形成包围之势。一旦宋军攻陷光州,那么察罕全军很可能连回都回不去了。
收到消息的第二天,察罕便率主力西撤。
留给了真定军最后一个任务:断后。
权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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