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你那会子我们没法用得出去,这马也确实不能卖。”陈锃见他们承认是宋兵,倒也不是很担忧自己的安全,只是奇怪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这,这还是小马,在河南,这里,撑死也就值数十贯,我,我等出十倍价钱买你小马,别,别不知好歹!”箩子说着,就把手探进马棚,要去扯马的缰绳,嘴上依然在叫着:“我花钱,给你买,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再不卖,我直接征用了!”
陈锃一急,就抢着跟了过去,同时叫道:“你等如此行强买强卖,与盗贼何异?”
左手正在解开缰绳的箩子,一听陈锃说了“盗贼”两字,心中大怒。身子猛地向后一转,右手的棹刀顺势一挥,接着是习惯性的一捅一绞。而后脑子中才反应过来似乎不对。
血光,从陈锃脖颈上迸射而出。陈锃捂着脖子,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望着箩子不知所措地往后退了两步,口中“嗬嗬”的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慢慢软倒。
“啊!夫君,不要……”赵槿大叫一声,扑向陈锃,嘶喊道:“夫君!夫君!”
陈锃喉管已经被绞断,血汩汩地往外冒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神从迷茫开始变得慌乱而恐惧。
“箩子,你他娘的在干什么?”老韩在边上压着声音喝道。
箩子顿了顿神,赤红的眼中凶光大盛,“直娘贼!我受够了这些北地汉人,根本就没把我们宋兵当回事!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说着,再次将手中的棹刀往那女人挥去。
“住手!”厢房门一开,梁申冲了出来,惊慌中脚在门槛上一拌,就滚到院前走廊上。未等趴稳身子,他便急急地喊道:“军爷,不要杀人,你们要什么尽管拿,不要杀人!”
梁申声音未落,那把长长的棹刀已经落下。
“不——!”梁申凄厉地大喊了一声,四肢并用,向倒下的赵槿滚爬过去。
老韩心下有些后悔,刚才箩子喝酒时就该制止住他,这贼厮酒一喝多就要闹事,可是刚才只喝了那么一点,怎么就开始耍疯了?难道说被蒙古兵追击了半个多月,已经把他蹩出硬伤了?
事已至此,他也顾不上再责怪箩子了。
老韩冲上前,拽着箩子的胳膊说:“别再闹了,赶紧走,招来其他人就麻烦了!”
箩子甩开他的手,双眼完全通红,舌头有些不利索,咬着牙说:“不就,剩个瘸子吗!杀,杀光了事!”左脚往前一踏,右手滑向刀把,抡起刀朝着地上的梁申就砸过去。梁申勉力往边上一滚,右胳膊已中一刀。
老韩见制止不了箩子,也就不管他了。伸手拉住小马的缰绳,向上一提,再往前一顿。小马虽然不乐意,但吃痛之下,只能顺着拉扯,嘶叫着跟老韩往院门口而去。
箩子见没砍中,右脚继续往前一踏,手中的刀抬起又要再次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