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买布。”
和这句话一起朝张三砸过来的,还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张三怔住,接住银票,放下扫帚,问道,“什么布?”
“红布。”
“红布?”
“又长又亮的红布。”霍香道,“就是那种结婚才用的红布。”
“谁要结婚?”张三又问,“在哪里结?”
“你说是谁?”霍香冷笑一声,“难道是我?难道是百终?难道是你不成?”
张三连半句话也不敢说了,霍老爷子的脾气本没有这样不好的,他若是这个样子,一定是又输给了宗也白。
看着霍香走远,张三才松了口气,喃喃道,“人家常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实在很有道理。”
“你既然知道这句话有道理,当初就不该去拿那颗明珠。”
张三扭过头,立刻就看到了趴在墙上的陆小凤,喜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小凤一使劲,把两条腿拔上来,坐在墙上,悠闲道,“昨天。”
“沈百终是不是也回来了?”
“是。”
“我是不是不用在这里扫地了?”张三问道,“那颗明珠的事情解决了没有?”
陆小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道,“霍老爷子叫你去买布,自然是叫你出去的意思,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上了扫地?”
张三立刻用力摇摇头,一伸手,就拿起了扫帚,再一用力,就想把它掰断来泄愤。
这把扫帚他已用了好几个月,北镇抚司的地,他也已扫了好几个月,现在再看这些整整齐齐的地砖,他简直要看吐过去。
但是想想霍香的冷脸,再想想宗也白的笑脸,张三竟硬生生停了下来。
陆小凤立刻看出来了,他不仅看出张三很尴尬,还看出张三身上的江湖习气已有了很大改变,忍不住大笑道,“想不到快网张三也会害怕!”
张三的脸马上红了,呸了一声,居然没有反驳。
等到陆小凤笑完了,他才淡淡道,“我承认自己不敢折断这把扫帚,但是大名鼎鼎的陆大侠,又为什么会来翻墙?他为什么不走正门进来?”
陆小凤脸上的微笑僵住。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久没人说话。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突然道,“你真的不知道是谁要结婚?”
张三其实也不太想和陆小凤继续互揭伤疤,借坡下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每天就只在这里扫地,从东扫到西,再从西扫到东,哪里有空去听这些八卦?”
陆小凤道,“是中原一点红和曲无容。”
“中原一点红?”张三皱眉道,“是那个杀手?”
“嗯。”
“曲无容又是谁?我从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张三道,“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叫无容?”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她很美,非常美,有这个名字只不过是因为她很谦虚。”
“哦。”
“他们现在都是沈百终的好朋友。”陆小凤笑道,“他们要在北镇抚司结婚,这岂不是一件好事?”
张三也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追问道,“可是我好像没看见他们的请帖。”
“他们不愿意请太多人,这是一个很小的婚礼。”
“有多小?”
“满打满算也就十几个人。”陆小凤道,“北镇抚司毕竟是一个很严肃的地方,不可能真的用来结婚,所以我们只要妆点几个院子就好。”
“我们为什么还不走?”
张三轻轻一跳,就跳到了墙上,再一扭身,就把陆小凤拽了下来,出了北镇抚司的院墙。
“哪里的布好?”
“福瑞祥!”
————————————
福瑞祥的胡老板还是坐在椅上喝茶,还是穿着那一件拖布一样的衣服。
也不知道这件衣服有没有用,穿着这件衣服,生意真的会变好么?
这事没人知道。
只有管账本的老板娘知道。
不管生意有没有变好,胡老板就是喜欢这件衣服,谁也管不了他,他就算穿着这件衣服去跳舞,也没人能管。
幸好他的朋友都是很好的人,他们都很尊重胡老板,从不会对他的爱好说三道四。如果有人当着他们的面,说了胡老板的坏话,那个人的下场一定不会很好。
正因为这样,他们才是朋友。
陆小凤就是这样的人,陆小凤就是胡老板的朋友。
所以陆小凤一来,胡老板就很开心。
陆小凤也不客气,道,“我要买布!”
“什么布?”
“结婚用的红布。”陆小凤道,“你要是有窗花和红烛,也可以送我一些。”
老板是卖布的,怎么会有窗花红烛,但如果是陆小凤和他要,他就一定有。
老板进屋去挑布时,门外又来了客人。
客人是李燕北。
李燕北是京城的地头蛇,他在这里的地位和身份,就好像是在五羊城的蛇王。
他手下有三十几个镖局、二十多个钱庄,还有许多能打的高手,京城一半的土地,都是他的地盘。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亲自来布庄?
不管他要什么布,都会有人替他找来的。
张三心里虽奇怪,面上却完全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了笑,拱了拱手。
李燕北也还礼,还完礼,就拍了拍陆小凤的肩膀,道,“你既然来了京城,怎么不去找我?要不是有人和我通报,我竟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他竟是专程来找陆小凤的。
陆小凤道,“因为我在忙。”
“忙什么?”李燕北好奇道,“这半年下来,你在江湖上的名气已又大许多,石观音、水母阴姬都已丢了性命,你还有什么可忙的?”
陆小凤道,“石观音和水母阴姬又不是我杀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燕北道,“你不必谦虚,这事情总有你的功劳在里面,整个江湖都知道的,就算我们把功劳都放在沈百终身上,沈百终自己也不会答应的。”
陆小凤笑了笑,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gu903();“我想请你去喝几壶茶,吃几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