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姒(双重生) 第58节(2 / 2)

gu903();还有那埋在心底一千日月的一句话。

宣珏也排了一枚碎银,越过谢重姒,信手抛入盒顶小孔里,提议道:“姑苏这边口味清淡,不大合你的口味。不过听说去年来了家蜀中的汤店,可以去那。”

那白兔木偶,用了巧夺天工的机关术,能甄别不同重量和大小。

宣珏赏得多了,它还尾巴吱呀吱呀转起来,拨片轻灵地奏出一首欢快小调。

论掩饰,谢重姒不比宣珏差多少,小调转完,她再回头时,兴致勃勃地问道:“走呗,够辣么?”

她无辣不欢,起初是为了御寒,后来却是个人口味,公主府御厨总得烹制两种风格,分别上给她和宣珏。

宣珏眉眼里都漾着如若春风的温和,轻笑道:“这是自然。”

北风吹落附在树梢的最后一片叶,一顿汤锅吃完,已是辰时。

手炉里的熏香燃完,又添了几颗,有点苦木的药味,绕在两人周身。

谢重姒没再突兀故意地牵他袖摆,不急不缓地落后他半步走着。

她突然有点好奇,如果宣珏真的知道她也重生,会是什么反应。

谢重姒骄肆狂傲,早年甚至颇有几分不顾人的唯我独尊,从没低过头,艳胜繁花的杏眸往下一压,就是天家的冷漠无情。

唯一的意外,是宣珏。

这种炙热浓烈的情感,她掏心挖肺给过一回,再也给不起了。

甚至会怕极情伤身,避而远之。

更何况,她看着直来直去,但遇事会怂会胆怯,没宣珏那种温和从容,实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

他们的烂摊子,真带到这辈子来,是笔不能再糊涂的糊涂账。

解开这笔账,伤痛治愈结疤,得晾在阳光底下,用烈酒消毒,用银针缝合——

与其硬撑过去,倒还不如由着它呆在阴暗处。

忽然,谢重姒从厚重广袖里,伸出手掌朝上,感受到几点凉意,她道:“下雨了。江南的雨,还真是说来就来。”

“稍等。”宣珏也抬头望去,被风卷起的丝雨如绣娘针线,织缝密密。

街边是林立的商铺和走贩,看到变天,正在忙着收拾摊子,他寻着记忆,看到一家纸伞铺子,对店家道:“两把伞。”

“只落一把了喏。”店家指着铺上的油纸伞,“雨来,都急着买。”

宣珏只能撑着伞出去,解释道:“只剩一把了。”

“不碍事的,共着就行了。”谢重姒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离他近了几步,走到伞下。

伞上一叶青竹,枝桠簌簌。

伞下两厢心事,静谧无声。

只听得雨落纸伞,噼里啪啦。

这场雨到了晚间还没停止,谢重姒只着了里衣躺在床上,头枕臂弯,听雨而眠——没眠着。

刚有点睡意,又被翻窗入内的动静吵醒。

谢重姒哼了个尾音,道:“师姐,三更半夜翻窗,是会被刀子扎的。要不是听到了桃子的声儿,我要拿刀子片你了。吃了没?给你裹了点酥糕,用荷叶纸包在桌上,想吃自己拿。”

江州司也不知穿了件什么材质的衣物,水珠不粘,进来后甩甩肩,干爽利落,她边拆卸沾了水的左臂边道:“还没吃,等会再吃。说几个事。”

“啊你说。”谢重姒眼又睁开了点,打起精神坐起,“怎么了?”

师姐这几天都在齐家蹲墙角,也不知挖出了点什么大家族秘辛不成。

反正她带来的八卦撕架,可比正儿八经的情报要多。

江州司从怀里掏出一封卷在竹筒的信,道:“陛下派颜从霍带军而来,明面说法是调令向南,估计腊月初能到苏州。”

谢重姒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脑海里瞬间浮现了那位,从鬼谷接她归京的胡髯高大的将军,了然道:“戚家的将领啊?正常。想来,父皇也只信他们。”

“不过……”江州司只剩一条手臂可用,慢条斯理地拎出另一个竹筒,她倒了半晌才抽出里头书信,递给谢重姒道,“小戚将军也跟着来了。”

谢重姒瞬间清醒了:“?”

谢重姒:“他跟着搅什么乱?不是年末要去北疆历练,学着抵御敌袭吗?”

北疆境外,大雪纷飞,每到冬日,是外敌惯来骚扰的季节。因为他们更耐寒耐冷,也因为冬日他们的食粮不多,总是掠劫大齐的边民。

江州司专心致志用独臂擦拭她的机关臂来,不方便打手势,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自己看。

展开略微潮湿的书信,抬头糊开了一丢丢。

不忍直视的狗刨字体,让谢重姒好悬没直接眼瞎。

她将预留的夜灯搁到一旁,又点了根更明亮的蜡烛,仔细辨认这封用词遣句一窍不通的书信来。

看了半晌,觉得是给自己添堵。

这厮就是明目张胆嘲笑她,说她逃跑不成,惹出一堆破烂事。

还幸灾乐祸说,等她回去要吃挂落,没准陛下生气,罚她一年半载都禁止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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