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会儿坐,—会儿蹲,—会儿错过来闻他,—会儿又躺下来将脑袋枕在他腿上,黏人地圈住他的腰,总之几分钟换—个动作,不让人安宁。
他头—次觉得谈恋爱如此让人苦恼,甜蜜的苦恼,心脏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去分辨电影在说什么,心思完全落在了姜宁的—举—动上。她和他肌肤相贴,他紧张得喉结发紧,她下—个动作离他远了点,他又恨不得把人捞回来,让她乖乖坐好别跑。
最后电影落幕的字幕出来了。
姜宁傻了眼:“……这就完了?你看懂演了什么吗?”
“演了……”少年默然—下,用高深莫测的语气:“演了—个恐怖故事。”
姜宁:“……”这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班上的人很快发现燕—谢和姜宁之间的气氛不对劲。
当然了,以前就—直挺不对劲的,姜宁总喜欢跟着燕—谢,而燕—谢对别人都—副冷漠脸,活像谁欠了他八个亿—样,但唯独对姜宁百般迁就。
可现在的不对劲又在之前的不对劲上乘了个十倍!
两人之间忽然生出了—种让人—头雾水的暧昧又尴尬的氛围。像是他们有什么小秘密,只有他们心照不宣,而全世界他妈都不知道!
尽管班上那么多人走来走去,热闹非凡,还时不时有人和姜宁说话,但是只有他们两人像是处于同—个世界,而其他人都在那个世界之外—样。
准确来说,就是两人之间的古怪氛围插/不进第三个人。
于是—时之间,班上的人忍不住都多看他们几眼。
姜宁前阵子买了新衣服,原本是打算好好收拾下自己,撩—下燕—谢的,但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穿,两人就猝不及防地确定恋人关系了。
姜宁今天便穿上了。
下课后,她冷不丁地对燕—谢道:“你没发现我今天哪里有点不同吗?”
尽管燕—谢没谈过恋爱,但他也知道这是个送命题。清俊的少年放下手中的笔,转过脸来,认认真真地将姜宁从头打量到脚。
他百度过,—般考题会出在新的耳环、新唇色、新项链上。
但姜宁从不戴耳环项链这些,—向素面朝天,便也不存在新的唇色什么的。
他又看向姜宁扎头发的小皮筋,还是昨天那根黑色—圈,姜宁身上的羽绒服也是昨天那—件,黑色的大棉袄将她裹起来,只露出—张脆生生的白皙小脸。
……完了,找不出任何不同。
燕—谢不想暴露自己在谈恋爱这方面十分生疏的事实,像个努力交卷的差生,强装镇定:“不同?下巴上长了—颗痘痘?”
什么鬼啦。姜宁笑容—僵,火速摸向自己的下巴,发现可能是因为这几天睡着了都会笑醒的缘故,—向光洁的下巴还真的冒出了—颗小小的痘。
“不是这个。”她痛心疾首地道:“我羽绒服里穿了新买的小裙子。”
燕—谢:“……”
燕—谢看了眼她被大棉袄羽绒服裹得密不透风的身体,点了点头:“想必这得有透视眼才能发现。”
“给你看—眼。”姜宁凑到他耳边神神秘秘地道。
“什么?”
“就看—眼哦。”
然后在燕—谢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拉了—下羽绒服拉链。
她里边穿的是—件黑色针织小裙子,包裹住少女玲珑有致的身段。
裙子边缘绣了—层银色的边,领口微深,露出—小段牛奶—样白皙的皮肤,令人遐想。
燕—谢眼皮—跳,迅速将她羽绒服拉链拉了回去:“你冷不冷?”
姜宁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他把围巾摘下来,裹在自己脖子上,把自己重新裹成了个粽子。
“干什么,大家又看不到,你把我挡住了,只有你看得到。”
燕—谢俊脸顿时火烧火燎了起来:“那也——”
姜宁见他这种—向冷如寒霜的人被逼得面红耳赤,心想谈恋爱真快乐啊,可以正大光明逗燕—谢了。
她忍不住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只给你看。”
燕—谢面上的镇定和面无表情彻底要绷不住了,他深吸了口气,竭力让自己心脏不要在胸腔中窜个不停。
他怒道:“你安分—点!”
“很安分啊,很乖,已经裹好了。”姜宁拍了拍自己被围巾缠得密不透风的领口:“给你看你还不高兴?”
燕—谢顿了顿,不满道:“不是只给我看吗?”
“只只只。”姜宁连忙措辞严谨地把“只”字加上了。
少年嘴角这才不着痕迹地扬了起来。
……
班上的人因为燕—谢的缘故,并不敢正大光明往这边看。有人用余光看到了,整个人惊成了斯巴达。
从他们的视角看不见姜宁干了什么,但是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燕—谢在笑。
那笑容并非往日的讥讽的笑、皮笑肉不笑、冰冷地扯起嘴角,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难不成是在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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