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忍了忍,转而去对郑若楠阴着脸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对长辈半点礼貌也没有。”
姜宁最近的转变,郑若楠看在眼里。她已经逐渐意识到,女儿变得骄纵,和家里总是偏袒姜柔柔,可能后者是因,前者才是果。
姜宁本也不必张牙舞爪,浑身是刺的。
她已经逐渐放弃在外的名声,哪怕别人说她欺负孤女呢,她也不能一直委屈姜宁下去。
郑若楠看了老太太一眼,不冷不热地道:“不是您先来找事,她哪有机会对您没礼貌?”
女儿这样,母亲也这样。
老太太看了眼远处眼圈已经通红的姜柔柔,差点气得七窍生烟,怒道:“上次就因为姜宁,柔柔的舞蹈课从私教换成了小团体课,她回来哭了好几天,舞蹈课的老师对她的态度都不好了,你怎么忍心?”
姜宁笑了:“奶奶你不忍心,你花钱让她回私人课去啊。米虫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这一刻姜宁还真感觉自己像是欺负小白花的恶毒女配,然而想到上一世的事情,她怒火只烧得越发的旺。
重生回来的第一天这场战争本就该爆发,只是自己顾虑许多,一直强忍。
她扭过头,随手就将茶几上老太太和姜柔柔还有姜山使用的茶杯扫到了垃圾桶里,没人拦得住她。郑若楠都惊呆了一瞬。
房间里的姜帆听见了动静,跑出来看,见姐姐占据上风,他倜傥地吹了个口哨。
“……”老太太血气拼命地往上涌,终于按捺不住,扬起手,一巴掌就要扇到姜宁脸上去。
郑若楠脸色一变,厉声道:“您过分了!”
姜宁眼皮也不掀,抓住了她的手:“不要碰我,否则本来你们月中才会被赶出去,现在会提前。”
没人知道她在说什么。
老太太没想到姜宁一个小丫头力气居然会那么大,胆子也那么大,反过来抓得她手腕吃痛。她恶狠狠地道:“反了反了,我得去让你爸爸评评理!”
老太太甩开姜宁的手,摔门出去找姜父。
姜父刚下班回家,就听老太太撒豆子一样气急败坏地对他说了一大堆,一进院子,又见姜柔柔站在角落掉眼泪。
要是以往,姜父少不了要训斥姜宁对老人不尊重。
但今天的姜父却一反常态,他像没听到一样,步履匆匆地放下公文包,把姜宁叫到书房去,语气甚至带着讨好:“宁宁,你进来,爸爸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这下,老太太和姜柔柔都傻眼了。
不用等姜父说出口,姜宁就知道他想商量什么。
姜宁叮嘱过郑若楠,她们既然是求了欧阳博帮忙,就不要将欧阳博的联系方式告诉别的人,否则这样岂不是一而再再而三打扰人家。
郑若楠是个很讲原则的女人,这两天和姜山吵了两架,应该就是因为这事儿。
姜父有点畏惧严厉的妻子,只能将主意打到半大点儿的女儿身上。
“你帮帮爸爸。”书房里,姜父和蔼地半蹲下来,说:“要是大学园旁边那块工程能批下来,爸爸就带你和帆帆去游乐园玩。”
姜宁淡淡看着他,眼神没什么温度:“不带姜柔柔,你确定?你舍得?”
姜父莫名被姜宁这眼神看得心虚,他伸出手试图握住姜宁肩膀,却被姜宁一偏头躲开了去。
“……”姜父心头陡然一把火起来了。
以前他在郑若楠面前虽然没什么地位,但这几个孩子却给了他极大的优越感,孩子们都渴求父爱,会争宠。
可近日来姜宁却越来越少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偶尔与他对上视线,眼神也冷冷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或是在看一团垃圾。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可是你父亲!”姜父不由得怒道。
姜宁没有理会他,转而换了一副天真了一些的神情,道:“我可以帮爸爸,但是爸爸先帮我签个字,我上次成绩考得不好,不敢叫妈妈帮我签字,怕她批评我。”
姜父这段日子一直在为新项目工程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这么多年本来他就一直遭到邻里的指点,说他是吃软饭的,现在如果被辞退,那可就真是名声扫地了。而且人到中年,再没有一个可以给安排工作的岳父,到时候得上哪儿找工作?
因此他想也没想,急道:“你去把试卷拿来,爸爸现在就签。”
姜宁不一会儿就拿来了一大摞试卷,将考得最好的那张放在最上面,将需要他签字的那张夹在中间,只露出一个角。
“到底考多少?”姜父不可置信地问。
难道是零分?
不然怎么分数都不敢给他看一眼?
姜宁一下子涨红了脸,死死摁着试卷不给他掀开:“别看了,我不敢让您看见。”
姜父急着问欧阳博的事情,不觉得十四岁的小丫头能有什么心眼,更想不到亲女儿会坑自己,他心急如焚,根本没有心思管姜宁考零分还是负分,直接草草签了字。
“签了,并且爸爸保证不和你妈妈说。”姜父说完,直奔主题:“那爸爸的事,你是不是也得帮爸爸?把欧阳博的联系方式告诉爸爸行不行?”
姜宁迅速收起试卷,道:“这样吧,爸爸,我先问问欧阳教授,等他答应了,我再告诉您,这样也能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不是?”
姜父虽然心急,但也不得不承认姜宁想得周到。
“放心吧爸爸,”姜宁又朝他眨了眨眼:“欧阳博可喜欢我了,我肯定能帮到您。”
姜父心情这才豁然开朗,笑了起来,蹲下去想将姜宁抱起来。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姜宁刚好转身,避开了他的拥抱,径直跑出去了:“那我先去写作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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