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洞外看里面黑漆漆的,没想到穿过甬道,洞里竟别有一番天地,洞顶一个大豁口子泻下来许多光亮,照得山洞亮堂堂的。里面陈设精致齐全,花瓶里插着新鲜的花束,旁边的一个小洞里还有单独的客房和厨房。
绿萝为他们安排好了房间,穹微的屋子就在她房间旁边。之后几个人便坐在小凳上喝茶,穹微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绿萝掩嘴笑了笑道:“等着,我去做点吃的。”
穹微红着脸,小声道:“我们……吃不惯人肉的……”
绿萝将手中的帕子往穹微脸上一拂,道:“傻子,我既然答应了你不吃人,就一定会做到。何况我不过说来吓唬你,你还当真了。放心吧,我都是去山下镇子里买吃的,或是自己打点小动物的。”
穹微的脸顿时更红了,恨不得把脖子缩进肚子里。
绿萝朝他抛了个媚眼,哼着歌儿往厨房去了。
莲孤子怡然自得地啜着茶,用手指捅了捅子苍,道:“我这徒弟捡了个媳妇,你这次下来,也带个媳妇回天宫怎么样?”
子苍无语,道:“道君说笑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的。”
莲孤子白了他一眼道:“楞木头。”
转而又去捅穹微:“傻徒儿,我若是你,巴不得有这么个漂亮贤惠的媳妇呢,你还不答应,真是!我还等着抱徒孙呢!”
穹微把一根指头放在嘴边,低声道:“嘘!师父您小点声,别再叫她听见。”
绿萝在厨房大声道:“什么别叫我听见?我可都听见了!”
穹微急得快哭出来,道:“要不,我还是走吧。”
绿萝端出一盘洗好的果子走出来,威胁道:“你要是敢走,我现在就去镇子里捉个人吃,好好给我坐着。”
穹微不情不愿的挪到凳子边,乖乖坐下了。
此后,三人就一直住在绿萝的洞府里。绿萝虽说过不强求穹微,却还是不曾完全死心,把穹微照顾得无微不至,短短几天,穹微都胖了一圈。
“再这么吃下去,衣服都穿不上了。”穹微使劲系好腰带,喘着气道。
绿萝笑道:“怕什么?你看你之前都瘦成什么样了?尽管吃,衣服不合适了,我给你做新的。”
穹微一听,更不肯吃饭了。
转眼过了十多天,封云山里,江绡琅把伤痕累累的手凑到封元嘴边,将血喂进他嘴里。
因为大量失血,手上的伤口愈合得越来越慢,江绡琅只能撕下布条缠住伤口。这几天出门采果子的时候都晕晕乎乎的,面色苍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如此到了第十五天,江绡琅正喂完血,封元猛地咳嗽起来,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江绡琅虚弱道:“封先生,您终于醒了!”
封元只觉得嘴里一阵血腥味儿,见江绡琅脸色苍白得吓人,忙坐起来,一眼就看见她手掌上新的伤口还在涓涓往外冒血。
他急忙掏出一块帕子按住伤口,看见她双手全是还没愈合好的伤口,惊道:“你的手怎么了?谁伤了你?”
江绡琅摇摇头,道:“没人伤我,我是……”
封元抹了抹嘴角,发现全是血,但自己的身体除了元气还没完全恢复外,感受不到任何的伤痛。他顿时明白过来,吼道:“你是在用你自己的血替我疗伤?”
江绡琅微微笑了笑,没有力气多说话。
“你这样喂了多久?”封元心里满是担忧,更是气江绡琅竟然做这样的傻事,语气就变得不好起来。
江绡琅道:“没多久的,也就半个月而已。”
“半个月!”封元怒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可能会死的!”
江绡琅独自照顾了他半月,加之心中还有打伤他的愧疚,不知怎么就委屈起来,眼泪啪嗒一声滴在手上,哭道:“我只是……只是不能让封先生死掉……如果您死了,我以后该怎么办?”
对于江绡琅来说,若封元死在她手上,那么她很可能永远无法原谅自己。但这话在封元听来却十分暧昧。
“你……”封元见她哭得委屈极了,心里就涌出一股冲动,双手捧着江绡琅的脸,嘴就凑了上去。
直到血腥味儿传进自己嘴里,江绡琅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脑子顿时变得一片空白,唇边的温热在辗转流连,她却好久才呆呆想道:封先生,是在亲我?
封先生,亲了我!
江绡琅吓了一跳,伸手要推开封元,但身体因为失血没什么力气,这点力道封元几乎感觉不到。
她试图唔唔地发出声音,却被封元搂得更紧。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几乎要跳出胸腔,脸颊烫得像是要烧起来。
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便剧烈挣扎起来。封元终于察觉到江绡琅的挣扎,赶紧放开了她。
看到江绡琅绯红的脸颊,封元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声音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想伸手去拉她:“琅儿……”
江绡琅却猛地用一只手捂住嘴,身子往后挪了挪。
“我……”一向冷静的封元这下彻底乱了手脚,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
江绡琅瞪大了眼睛望着他,过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冲出了冰洞。
“琅儿!”封元站起来追了出去,却看见江绡琅正趴在地上,把脸埋在雪里。
封元吓得赶紧把她拉起来,一边替她拂去脸上的雪,一边问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江绡琅下意识躲开封元,转身背对着他道:“封先生……您大概是病糊涂了……我、我去采些果子来吧。”
说着要往山上走,却没料想双腿一软,就往地上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