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覆上她的双眼。
视线变得黑暗,嗅觉愈加灵敏,喻竹楠身上好闻的香味更加的浓郁,让人感到安心而躁动。
唇间传来温热的气息,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得触感,这种感觉并不讨厌,让人心跳不已。
“放轻松,不要害怕。”他泉水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娇娇闭上眼睛,双手紧张的揪住身下的喜被,身体倒是慢慢放松了下来。
咬着下唇的贝齿终于松开,喻竹楠趁虚而入,娇娇嘴角弯弯,原来接吻是甜的。
月很高,夜很长。
新房里花烛燃了一夜,罗帏放下,人影摇曳。
所谓寒玉细凝肤。清歌一曲倒金壶。
冶叶倡条遍相识,净如。豆蔻花梢二月初。
年少即须臾。时偷得醉工夫。
罗帐细垂银烛背,欢娱。豁得平生俊气无。
天边朝霞映出,烛火燃尽……
喻竹楠睁开眼,看了眼身边,没有人?
他起身,丫鬟在门外候着,听见里面的动静,低着头进来替喻竹楠洗漱更衣。
“夫人呢?”他问。
“夫人一早就起来出去了。”
“出去了?”他眉头微微蹙起,“什么时候出去的?”
“一个时辰以前。”
喻竹楠的神情更别扭了,她昨晚是没睡觉吗,她哪儿来那么多精神,他们昨晚可没少折腾,她都不累的吗?她起那么早做什么,她去哪儿了?新婚的新娘子新婚夜的早上都不等相公起床一个人先跑的吗?
喻竹楠正洗着脸,他家小妹妹提着裙子急冲冲的跑了过来,也没叫人通传,冲进来拉住喻竹楠的手就往外跑,边跑还边嚷嚷:“大哥,你快去救救嫂嫂吧,嫂嫂把母亲院子里的花都给拔了,母亲正发脾气呢。”
她是喻家这个礼仪之家难得的开心果。
喻竹楠拉住他家小妹,滞住她的脚步:“你冷静些,发生了什么事,你先说清楚。”
小妹停下脚步,喘着气,捂着胸脯解释道:“早上我和母亲一起等大哥和新嫂嫂过去请安,结果没等来你们,倒是把负责管理花园的管家等了过去,他说嫂嫂今天一大早就跑到花园里把花园里的花全给拔了,种上了……红薯头?大哥,你是知道的,那花园里的花是母亲花了大价钱,费了好大的功夫让人从西域那边移栽过来的,是母亲最喜欢,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了。嫂嫂一下子就给它们全拔了,母亲现在可生气了,你快去救救嫂嫂吧。”
喻竹楠听后也有些焦急,披上丫鬟追上来递过来的外套,简单整理了下仪容,就快步跟小妹一起来到了主院。
屋子里坐满了人,今天是新娘子进门第二天,尚书府的长辈们都来到了主院里等着新娘子敬茶呢。
结果来看了场笑话。
喻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
她原本还盘算着,新娘子才进门,要好好地给她个下马威,立立规矩,端住这做婆婆的范儿,结果等了半天没等来请安的人,倒是等来了管家的禀报,说是她辛辛苦苦栽培的花全被人给拔了,气得她当场差点没背过气去。
尚书府人口简单,喻尚书崇尚礼德,清心寡欲,除了喻夫人,只纳了两个侍妾,都是大家闺秀清白人家出身。
喻竹楠是家中嫡长子,下面有两个弟弟,都是两个侍妾所生的庶子;一个妹妹,是喻夫人所生,名叫喻潇湘。
两个弟弟都规矩的站在他们的生母身后,低垂着头,并没有去打量娇娇。
喻竹楠和小妹喻潇湘赶过来的时候,正听到娇娇昂着张小脸,反驳道:“那些花,不能当吃不能当喝的,搁我们那儿就是杂草,还不如种上了红薯和蔬菜。”骄傲道,“我可会种地了,以前家里的地都是我种的。我看咱们家院子蛮大,地也蛮多的,都种上菜,以后我们就不用去外面卖菜了。”
气得喻夫人胸脯上下剧烈的起伏,训斥:“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也不需要你干,你要做的就是每天来我这里磕头请安。”
娇娇惊愕的看向喻夫人:“娘,你是身体不舒服吗,为什么要我每天来磕头请安啊,我们以前在村里只有进了祠堂才会磕头的。娘,有病得治,你现在还年轻,一定治得好的。”
“噗。”喻潇湘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对上喻夫人锐气的眼神,吓得她赶紧躲到喻竹楠的身后,摸墙角找了个角落的地方站着。
“父亲、母亲。”喻竹楠大步上前,站到娇娇身边,行礼问安。
喻尚书和喻夫人朝喻竹楠点了点头。
娇娇也看向喻竹楠,冲他憨憨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你起来了。”
“嗯。”喻竹楠也温柔的笑。
看得喻夫人气更不打一处来了,数落道:“你媳妇儿这个样子,你还笑得出来。”
“娘,”喻竹楠解围,“花园的事我都听说了,院子里的花我会重新买来找人种上,还请母亲不要再为此事为难娇娇。”
“你,”喻夫人气得伸出食指指向喻竹楠,“你看看她什么样子,你还为她说话,这已嫁为人妇了,还梳着丫头的辫子,还有这穿的是什么衣服,这走出去不是丢我们尚书府的人吗。”
娇娇不高兴了,板起脸,反唇相讥道:“我觉得挺好的。”
“你!”喻夫人气得指人的手直打哆嗦。
“我也觉得挺好的。”喻竹楠温和的附和。
娇娇的眼眸闪烁了下,看向喻竹楠,对上他温柔的眼睛,顿时怒气一扫而空,又开心了起来。
喻夫人看着两人如胶似漆的样子,手撑着脑袋,偏头痛都要发了。
“行了。”喻尚书打破僵局,“敬茶吧。”发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