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兰芳被这突如其来的嘲讽刺激得眼圈泛红,低下了头。
顾玥萱却不动声色,反而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乡巴佬固然与司徒家不同,但至少人家祖辈还留下了几亩良田,司徒家却是一无所有。”
都沦落到这个破地方了,再高贵的身份咱也得能填饱肚子才行啊!
余氏被她的话噎得面色涨红,额头青筋隐现,不等她摆出长辈的威严,屠苏博便立刻接口道:“我已托人寻觅了一项差事,明日拂晓便出发,老母需照料幼儿,萱萱如今抱病在身不宜操劳,从明天开始,还是换做他人掌厨吧。”
客观而言,每日仅有的煮粥活计,论及烹饪的负担,实属轻巧。
然而,长久以来习惯于被人侍候的主人,又有谁愿意亲自动手呢?
面对众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的情形,屠苏博语气平和地补充道:“我将于入夜时分方能返家。”
此言一出,暗示之意明显——若不想忍受饥饿,唯有自行下厨。
毕竟,三五日不进食,亦不至于危及生命。
餐桌之上,顿时陷入一片沉寂,顾玥萱苍白着脸,嘴角轻轻抽动,暗自叹息。
屠苏博都准备为生计而积极奔波,其他人却依旧挪不动屁股?
如此众多肢体健全的成年人,难道真的全都将希望寄托于屠苏博一人来养活全家?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顾玥萱实在没有胃口,手中的半碗粥仿佛变成了铅块,哽在她的喉咙,让她感到窒息,即便回到仅仅修葺完毕、略具规模的马厩,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仿佛被重重忧虑所笼罩。
当日暮低垂,夜色渐浓时,屠苏博方才踏进小屋,手中稳稳地捧着她服用的汤药。
饭后不久,他便开始了熬药的工作。
“来,喝药了。”
屋顶的漏洞已被补缀,四壁通风的孔隙也都细心地用油布密密缝合,今晚即便降雨也不必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