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泽看了眼越加秀丽雅致的景色,淡淡道:“不会。当今楚王不是如此狭隘愚昧之人,况且此书不是朝廷独有,小家子气只会惹人耻笑。”
提到楚王,清妧想起命格书上那个矜贵优雅的青年,忍不住问:“师叔对楚王也有了解,可是之前见过?”
容泽正附身整理桌上散乱的书稿,整理到清妧那边时,却发现书稿下还压着一张人物小像,正是自己。
他心下微热,闻言有些漫不经心道:“前几年师尊还在时,我曾与他去过楚国皇城,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清妧又问:“那他性格可有趣?”
容泽摇头:“仅一面之缘。我说他不狭隘愚昧,是从他近几年的新政中推测,具体性格何如能得知?”
他偷瞄清妧一眼,见她没有注意,将小像夹在自己身前的书册中,快速收进储物袋。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容泽又重新收好其他东西,若无其事地将茶水果盘移回桌子中间。
清妧对楚王充满期待,对容泽却也还在新鲜期内,见他对楚王不了解,便没再问,将注意力又重新放回容泽身上。
许是车上有些闷,容泽白皙的脸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清妧便从桌上拿起一个橘子道:“我为师叔剥个橘子吃吧。”
她剥橘子的手法很是娴熟,橘皮呈花瓣状裹在果肉底部,表层橘络都剥得干干净净。
她见容泽拿起一瓣放入口中,不由笑问:“甜吗?”
容泽:“嗯。”
“那师叔喂我一个。”
容泽:“……”
虽然亲过搂过,但互相投喂这种事却自带一种亲昵感,不知道这朵雪莲花会不会害羞。
清妧这么玩味地想着,却见容泽拿着一瓣橘子,真的送到了她唇边。
她像是逼迫小寡妇的恶霸,得逞之余还不忘多占点便宜,边咬下橘子边道:“能吃到师叔喂的橘子,清妧真是……好酸!”
清妧酸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顾忌着容泽还在一旁,好歹没吐出来,而是艰难地咽了下去,灌了好几口茶才缓过来。
“你骗我!”清妧转头控诉地看着容泽。
容泽淡然地吃着橘子,眼里却闪过一丝笑意。
他没骗她。
对他来说,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剥橘子,是他吃过最甜的橘子。
清妧狐疑地看着容泽,简直怀疑自己跟他吃的不是同一个橘子,有些不信邪地又拿了一瓣放入口中。
还是让人无法承受的酸,这个季节橘子刚刚成熟,新鲜是真新鲜,酸也是真的酸。
清妧酸得眼泪都出来了,忍不住道:“这个橘子太酸了,师叔怎么吃得下去。”
“还好。”
清妧若有所思:“原来师叔爱吃酸一点的橘子。”
容泽垂下眸。
他不喜欢。
可要他现在解释说因为清妧才吃,他也说不出口,便默认下来。
他内心酸甜交加,脸颊上却猝不及防被人亲了一口。
转过头,少女笑得清甜:“这橘子实在是太酸了,只好亲师叔一口,尝一下甜味。”
容泽脸上刚刚降下去的热度,倏地再次回升。将最后一瓣橘子吃完后,他捧着花瓣状的橘皮,有些不舍得丢弃。
清妧还在一旁看着,容泽觉得自己这种行为着实有些好笑,便将橘皮放回桌上,等下有人来打扫马车时,自会收走。
虽说想开了,但他放橘皮时却依然小心翼翼,不像丢弃垃圾,反而像是在摆放珍贵的艺术品,双手捧着,放好后还整理了一下形状。
他内心闪过这许多,清妧自是不知,她的目光只落在容泽形状优美的手上。那双手白皙修长,因着伸手的动作,衣袖向上移了寸许,露出衣袖下紧紧缠绕的绷带,绷带上还隐隐透出血迹。
清妧的目光停滞片刻,想起这是那天被顾念伤到的地方,不由抓住容泽的小臂,拉开他的衣袖仔细查看。
“这伤是怎么回事?”
顾念再怎么急也只是个小孩子,容泽也闪避了些许,所以只是伤到些许皮肉,怎么会过去七八天还在渗血?
容泽动作微顿,然后拂开清妧的手道:“皮肉伤,不碍事。”
清妧:“我知道是皮肉伤,我问的是,为什么皮肉伤这么久还没好?”
容泽摇摇头:“不知。”
清妧:“……”她看着像是傻子吗?
好像容泽身上的伤总是好得很慢。
想到他小时候经历的那些,清妧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拉过容泽的手为他解开绷带。
“没好就应该勤换药、小心照看啊,你还就这么缠着,还写书翻书,一点不顾忌,是担心自己好得太快吗?”
容泽恍若未闻,还一个劲把胳膊往回抽,清妧正在解绷带,怕一个不小心勒疼他,捉住他的小臂瞪他。
容泽和她对视半晌,终于老实不动,由着她解开绷带,让渗着血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