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们接受与否的问题,是我们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话不能这么说,你们一张嘴就说华婕是——”京展办的人还想反驳,却被打断。
一直没开口的国家红艺馆的馆长郑红军突然开了口:
“华婕的画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沈佳儒怔了下,才答道:
“算上雨季可能耽误的时间,和路上剩下画纸画画的时间等,11月底之前肯定会回来。
“12月5日开画展,1月10日赶在年前结束,正合适。”
“……”郑红军垂眸沉吟。
“郑老师,这事儿可——”京展办的人皱眉望着郑红军。
怎么觉得郑馆长像是要答应呢?
“好,我会提前半个月把红艺馆一楼二楼空出来,你们把该布置的都布置好,半个月时间够不够?”郑红军沉声道。
“郑老师——”京展办的人坐直身体,想要据理力争。
郑红军却摇了摇头,说一不二道:
“边会长和裘副会长说的是有道理的,我也想为当代艺术世界交流做点贡献。
“到时候邀约其他国家艺术外交人士的工作,我会去解决。
“各国藏家、民间艺术圈人士的邀请工作,就由代会长你们来负责吧。”
“……”京展办的人见郑红军已经拍板开始安排工作,就知道这事不可逆了。
他抿唇闭嘴,翻开面前桌上刊登了华婕事迹和作品的杂志阅读了起来。
“半个月可以了,需要进展厅的东西,我们会提前准备好。
“郑老师放心,如果华婕赶不回来,我会用我的画,还有我其他两位学生的画,以及华婕现在家里的画补上。
“绝不会让你空馆,质量上也不会丢红艺馆的脸。”沈佳儒承诺道。
“好!”郑红军点头,手中的茶杯落桌,这次的会面就算完美结束了。
离开茶馆后,沈佳儒给钱冲和方少珺分别打了电话。
“没问题,老师,我们会尽量多的的攒画。”
“好的,老师你放心吧。就算不是为了给华婕托底,我们自己也要为将来的画展筹备画嘛。”
钱冲和方少珺同意后,沈佳儒又带着代超裘远赶往华婕的四合院。
与华父碰头后,几人商量起画展布展细节,以及需要华父配合的特制画框和画展摆件儿等。
大家送给华婕的迟到的生日惊喜,开始如火如荼的执行落地。
……
……
在都希大哥家住的第8天,华婕画了一整天牦牛,却怎么都画不好,总觉得画的乏味。
水彩颜料也开始见底,华婕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干脆先放下笔,丢开大草场上自由自在吃草的牦牛,华婕坐到树荫下缝鞋垫的央金身边。
都希躺在央金身边,探头看了眼华婕,用他藏族味道的普通话问道:
“你怎么不画了?”
“画不出手感,休息休息。”华婕无奈道。
“聊聊天吧。”都希又躺回去,身体卧在草丛中,“牦牛自己在草场上吃草,漫山遍野的跑,这个季节青稞也长起来了,我躺在家门口没事做,就想想人啊。”
“想人?”华婕挑眉也躺进草中。
“嗯,想牦牛和人,牦牛的一生,和人的一生呗。”都希笑了笑。
华婕转头看看听不太懂,但表情很愉悦的一边缝鞋垫一边看丈夫讲话的央金。
“央金不想学习汉语吗?”华婕想了想又问:“学了的话,就能听懂你跟我们讲话,也能做更多事,了解许多有趣的东西啊。”
都希笑笑,用藏族问央金:“你想学汉语吗?”
过了一会儿,都希对华婕道:
“央金说,她不需要学汉语,她现在就很快乐。
“就像牦牛一样,过一天,吃一天的时间草,无忧无虑的长大,苍老,与大自然为伴。”
“……”华婕抿住唇。
央金的人生观,和她是截然不同的。
大家都努力进步,奋进向前,要更多,要更好。
央金却根本不管那些,她拥有的就是全世界,得到的就是最好的。
悠闲的就像一直吃草的牛,遇到草吃草,遇到花吃花,遇到蚂蚱吃蚂蚱,遇到虫草也就是多嚼两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