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伯纳德早已疲于接待这样的客人,这些对挑起色彩革命的画作《和谐》好奇的画家、艺术家、学者们,只好悻悻等待,期望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伯纳德能兴起开办一场可以鉴赏这幅画的party……
伊万捋了捋胡须,居然是伯纳德买了这幅画?
可是伯纳德的眼光一向很好,绝无可能失手高价买到不值得的收藏品。
难道,这幅画真的有些说法?
认真将手中杂志读完,已经汲取到许多关于其他艺术品和艺术界大小事的信息后,伊万心里最挂念的,仍是关于《和谐》和它的创作者华婕的事。
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他喝一口咖啡,想了想,还是绝顶先将今天的报纸杂志都看完再说。
免得自己做出冲动而不值得的事。
于是,他又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最后一份杂志,这是一份更正式的杂志,甚至有一些学者、教授,以在这份杂志上刊载文章为荣。
伊万让椅子转了个圈儿,面对向窗外的茂盛树枝和树叶,悠闲的翻开手中读物。
然后,他再一次的,看到了华婕这个中国女孩儿的名字。
一位心理学家根据华婕《和谐》画作的配色,分析阐述了色彩对人类心理的影响。
文章中提及这种影响在警察办案与罪犯谈判过程中、在教育环节里、在治疗病人时等等,都会起到非常至关重要的作用。
更不用提在商界,它完全可以成为宣传等环节更为重要,更需要被重视、被研究、被运用的科学……
伊万终于放下手中的杂志,拿起电话,寻找电话薄中伯纳德的名字,然后毫不犹豫的拨号,等待对方的接通。
……
……
在6月的最后一天,沈墨对思念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这份苦涩,他可真是尝的够够的了。
铁锤也无法分散他的痛苦,阅读也不能令他解脱。
他就是无法习惯,华婕不在身边。
终于!
终于,他跟在华父身边,一起站在了火车站台边,等待迎接华婕回家。
是的,他们根本没办法等在火车站外,靠着华父的关系,他们混进车站,与工作人员一块儿,等着火车进站,要在第一时间接到人,见到人。
目光盯着南边,火车会从那里驶来。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望穿秋水。
“况且况且,呜呜呜……”
火车终于进站,往日里最为稳重的两个人,忽然都焦躁起来。
来了来了,华婕他们坐着火车,朝他们驶来了!
人群拥挤着下车,一个人,两个人……
三个人,四个人……
怎么华婕还没有下来?
这么不积极的吗?
她难道不想他吗?
不想第一时间冲下车,看到他,以慰藉思念之情吗?
沈墨瞪着火车小门,焦虑,着急,燥的慌,还生气。
陆续下车的人感受到他的凶狠视线,忍不住瑟缩,他们只是正常下车而已啊,难道是姿势不对了吗?
人们揣着怀疑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忐忑,快速离开小门,给后面的人让路,并匆匆逃离沈墨的视线范围。
终于,在忽略掉沈佳儒和赵孝磊后,什么在一群土豆脑袋中,看到了那个,他唯三能认出的人。
华婕手中什么都没拎,箱子在钱冲手里,背包被陆云飞挎在肩上,连上车前买的一兜橘子,都有方少珺帮拿着。
她空着双手走下车,甜甜的喊一声‘爸爸’后,对上了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眼睛。
她忙补了句‘沈墨’,不然应和上他那个眼神,总有种也在喊他‘爸爸’的错觉。
华父接过华母手里的东西,再转头看向女儿时,发现沈墨已经走在女儿身边,两个人正凑头不知道说什么。
一脸阴沉却满眼丰富纷杂情绪的沈墨微微低头,华婕仰着脑袋,笑着不停的说。
说她去商场给他买了好多礼物,他肯定喜欢;
说她画了好多东西,回头给他看;
说她即便是在上海,也有认真学习看书,功课不会落下太多;
说她早上在火车上吃了一个鸡腿面包,还有一根脆脆肠,方才只吃了橘子,现在好饿……
沈墨都认真倾听,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她,仿佛她说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国家大事一般。
听到她的声音了,在不到一米的距离里,不是隔着电话,真好。
可是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