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后,便见沈老师站在窗前,背对着她,45度角仰望天空,背影有些悲伤。
沉默着没有吭声,方少珺默默坐下,继续画画。
客厅里,就剩下沈墨华婕和钱冲了,钱冲觉得自己好tm亮啊,简直超高瓦数电灯泡啊。
他好怕沈墨忽然按住华婕后脑勺,然后一顿吃嘴嘴啊,不行,他看不下去了,心慌。
转过身,他茫然的左右看看,他昨天画的啥来着?
哦哦,他在画室画4开素描来着。
回身钻进画室,瞧一眼仍面对着窗外默默处理情绪的沈佳儒,钱冲跟方少珺对视一眼,忙小小声走回自己位置,拿起铅笔画起画来。
“刷刷刷!”超大声的铅笔划线声。
沈佳儒侧身朝画室内看了看,又收回视线。
方少珺瞪了钱冲一眼。
钱冲耸肩做鬼脸,喂!他也不是故意要搞很大声的啊,可是他在画素描诶,怎么可能静音???
……
半个小时后,沈墨回楼上继续看书,华婕也已经坐下继续画她的《拍卖会上的我》,沈佳儒这才收拾好心情,从画室中走出来。
走到华婕身边,他低声道:
“我可以看一看这幅画吗?”
“当然。”华婕果断点头,沈佳儒这才呼出一口气,拎起了她那幅《晚秋游山》。
她其实很关心这幅画能不能上墙,但,这个时候提这些,也有点太不合时宜了吧?华婕选择了沉默。
“这个地方亮了,抢了中心人物的前置氛围,你放下画退后两步看看,再补一层色。”临走前,沈佳儒指点了下华婕的画。
“哦。”华婕照做,半晌后点了点头,还真是这样,画画果然不能一直埋着头,要偶尔走远几步,观察一下整体关系。
这一天到下课,沈佳儒也没有提及《晚秋游山》是否能上墙,甚至没再提起这幅画。
华婕也不敢说,她也不敢问。
晚上回家后,华婕整理书包时,忽然开始兴奋起来。
一个寒假过下来,她都快忘记自己是个学生了。
想到文科分班后还不知道自己坐在哪里,也不知道新班级同学们怎么样,心里难免涌动兴奋。
夜里她甚至做梦梦到体育课800米跑,第二天起床时胳膊酸腿酸的。
早上,她吃完早饭后,华父抖了抖自己的貂领夹克,拍电影一样披在身上,酷酷的朝着媳妇点了点头,便率先拎着华婕给同学带的礼物出了门。
边鸿已经等在门口,之前是他载华婕上学,现在是他蹭华父的车跟着华婕一起上学了。
真是互助互利好邻居。
“叔,我帮你。”边鸿默了下,才有些不好意思的上前,从华父手里接过东西。
华父点了点头,很有派头的走向停在巷子口的小皮卡。
边鸿将东西放在车斗里上车时,华父正在热发动机。
过了一会儿,华母和华婕才从屋里走出来,背着书包,拎着东西。
她两次北京之旅,可给好朋友买了不少东西,虽然不至于像妈妈爸爸礼物那么多,但也不算很少。
“边鸿哥早~”华婕坐上车,蹭着屁股朝坐在边上的边鸿挪了挪,开朗的打招呼道。
“早~”边鸿点了点头,眼神不自觉在她脸上多停留了好一会儿。
在她望过来时,又快速收回视线。
这个假期发生了太多事,再次面对她时,他忽然觉得她那么耀眼,那么昂扬漂亮……
好像她优秀到,已经不是他能配得上的了。
心慢慢的沉啊沉,沉至谷底,他转头看向窗外,小皮卡启动,驶出小巷,风景如故,物是人非。
敏感又忧伤的青春期少年,小小声叹了口气。
小皮卡停在学校门口时,许多同学们纷纷侧目,边鸿下车,到车斗里将三个大包裹都拎在手里,颠了颠有点重,但还是沉默着拽下车,锁好车斗后,走在了华婕身边。
“爸妈拜拜~”华婕跟父母打过招呼后,忙跑到边鸿身边要去抢他手里的东西。
边鸿微微躲了下,便避开了。
曾经跟华婕同班的化学课代表正巧路过,瞧了眼送华婕来的车,又看了眼华婕背的书包、穿的羽绒服和小靴子,抿了下唇,没有跟华婕打招呼便进了校园。
曾经她还跟卞颖一起嘲讽过华婕是土包子呢,结果现在卞颖被迫转校了,华婕也已经变了样。
不仅曾带起学校里女生们穿百褶裙套装的风潮,现在还是全国知名的天才画家,各种杂志报纸争相报道她的信息。
咬住下唇,化学课代表不服气的挺起胸膛,可走了两步又变得垂头丧气。
不得不承认,当年她看不起的女同学,如今已经是全国偶像了,变成了她高攀不起的存在。
华婕跟边鸿才进校门,球场上的姚楠就看见了,立马拉警报一样尖叫:
“墨哥,你女人跟别的男人一起进校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