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琅和宋真听完,只感觉窒息。
竹岁长眉一扬,倒半点看不出为难来,“那也没问题啊。”
顿了顿,还十分“周到”的建议道,“那既然大家都认识,宋叔叔也来吗?”
“来来来,来的!”程母话快,一个人把大家安排完了。
竹岁歪头,笑的宋真脑袋疼,“那敢情好!”
话落,程琅也是头大如斗。
分道扬镳回了家,宋真一路上都没想好怎么开这个口。
都到地下停车场了,还是竹岁看不过去,让宋真有什么就说。
宋真别扭的不行,“那什么,程琅她妈的建议,你、你还……还真去啊?”
“去呗。”
竹岁停稳车,也不知道说真的假的,笑道:“姐姐今天车上是不是想说和程琅离婚的事情?”
宋真语迟,没反驳。
竹岁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说破她心思道:“但是看宋叔叔血压高了,又犹豫了是吧?”
宋真垂目,小小叹气。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竹岁的眼睛。
竹岁:“那既然没说破,如果我不去,你们也总是要一起吃顿饭的吧,四个人相处,以程博士她母亲的性格……岂不是更尴尬?”
宋真:“……”
“当然,我主要的考虑也不是这个。”
宋真看着竹岁伸手过来,帮浑身僵硬的自己按开了安全带,抬头笑的狡黠,轻声道,“我主要,不喜欢外人对我家里的人指手画脚的。”
“家里的人”几个字一出来,宋真后知后觉脸有点烫。
回了家,什么节日气氛都没了。
竹岁洗漱完,怕宋真心理有负担,想了想,还是往宋真房间走,想再开解两句。
这个事情竹岁也看出来了,宋真一来怕突然说破,宋父受不了刺激。
再来嘛,就是怕她一直不说,自己又不高兴。
竹岁其实能理解,不过也还来不及有任何情绪,光是看宋真左右为难的样子,就什么都歇了。
这段婚姻说到底,还是互相之间的交换。
不是基于感情基础的婚姻,竹岁心里知道,也是不能拿世俗常规要求的。
再者,她家里不也是不知道吗?
虽然隐婚是宋真提的,但既然双方都不知道,一定程度上,竹岁觉得自己也没这个资格要求。
这样一边顶着毛巾擦湿发,走到宋真门口,门没关,竹岁走进去,就看了另外一幕。
“爸,我想给你说个事情……e,会不会太正式?”
“爸,其实吧,我和程琅已经离了……是不是又太直接了?”
“爸,我想给你说个事儿,是这样的,你听了千万不要激动,这是我们成年人之间……太长了吧,说越多感觉事情越大呢……”
宋真一个人端坐在小沙发上,在排练坦白呢!
一个人嘀嘀咕咕的,不要太可爱。
宋真试了几种开头,都觉得不行,疯狂rua一把头发,仰头靠沙发上,整个人都不太好……
就是仰靠着,竹岁倒着出现在她视野里,抱臂靠在她门边,脸上带笑,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等等,竹岁……
竹岁!!
宋真着急要坐正,差点没滑下去,竹岁好笑:“姐姐你慢点,我没看到多少。”
想了想,竹岁坦诚:“就看到排练的三句,前面的没了。”
宋真:“……”
轰隆——
天知道她就说了三句话!
啊啊啊啊,丢脸,太丢脸了!!
宋真放弃抵抗,把抱枕往脸上一放,拒绝交流。
竹岁走近,拿走抱枕,笑。
笑的宋真十分平静闭上了双眼——已社死,有事烧纸!
竹岁双手撑在沙发背上,俯身下来,看着宋真,声音也带笑,就是开口暴击:“如果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姐姐你就暂时不说吧。”
说这个宋真可就不困了。
下一瞬坐直了,“你说真的?”
竹岁点头。
宋真上齿咬下唇,又迟疑,“但是,会不会,对你不太好?”
“嗯?”
“就是,我和程琅已经没关系了,一直不说,你心里不会,不舒服吗?”
“会。”竹岁坦然,但不等宋真失望,她又道,“但是比这么点不舒服,我还是有正常的是非观的,叔叔的身体健康,显然比我这点小情绪重要。”
宋真直直看着竹岁。
竹岁不躲不避,甚至直视宋真,缓慢,但郑重道:“如果姐姐你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也无法预估宋叔叔的反应,我个人觉得,不说比贸然说,要好。”
宋真长出口气,肩背塌下去。
不知道是释然还是无奈,半晌,又嘀咕道,“你总是这么好。”
这话说的竹岁真笑起来,“我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我不对似的?”
宋真小小抬眼,又极快垂下去,纤长的眼睫如蝶翼轻拍,“不是你不对。”
声音更低了,“是,反衬的我,不对。”
虚长了年龄,生活里要竹岁顺着,遇到大事,也要先委屈竹岁。
显得她特别无能,也对竹岁特别不好似的。
宋真声音软趴趴的,离得近了,竹岁敏锐的发现,宋真也洗漱过了,身上有她给人放浴室的香波气味,是一种绵软的水果味道,和宋真很配。
丝绸质地的睡衣薄软,肩胛上的线条平顺,没有肩带的痕迹。
竹岁目光再往下滑了滑,宋真白皙的锁骨分明,嵌在颈下,起伏勾勒出骨肉`匀`亭的线条,尾端没入睡衣,延展出削薄圆润肩头的形状。
竹岁往旁边挪了一两步,伸手放在宋真的肩上,捏下去,掌心的热度透到皮肤上,确认了,睡衣下真的是一片光滑,没有带子阻碍。
竹岁低头,从沙发后,从宋真背后再度俯身凑近,面面相觑,两人眼睛相距不过一掌的距离,她能看到宋真眼周的那颗小痣,长在眼尾内侧,极易被忽略。
宋真也能看清楚竹岁眼底的坚定。
“那不是我不对咯?”竹岁声音压低,很轻,像是诱哄。
宋真摇头,“是我不好。”
“所以,姐姐是觉得亏欠我吗?”
竹岁再度贴近,她还濡湿的发尾扫过宋真脖颈,那微痒的感觉激得宋真不由颤了颤,到底对竹岁话细细应了一声,头也埋得更低了。
“其实,除了告诉宋叔叔,我觉得还有另一种办法,也能让我感觉好一些……”
宋真抬头。
撞入近处竹岁的长眼,眼里的坚定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消失,变得很沉,瞳仁像是蕴着两汪水墨似的,水墨的面上,倒映出宋真的脸庞。
“姐姐说过,要好好的互相了解吧。”
竹岁启唇,丰润的唇瓣开阖,“不需要抱歉自责,比起这些,或许……”
竹岁手不知何时解开了宋真衣领的一颗扣子,嘴唇贴在宋真耳边,呵气道,“姐姐你不如……哄哄我呢?”
濡湿的发贴上宋真脸颊,宋真被冰的一个激灵,“怎、怎么……”
吐息带着潮湿的热气,钻进耳道,惑人道,“像是上次你求我的那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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