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1 / 2)

车上人多,阎肇没座位,就站在她身边,一直盯着她看,估计心里也在惊愕,自己向来温柔,脾气好的就跟面团似的小媳妇,是什么时候学会骂人,还会骂绿皮王八的。

当然,这极大的刺激了阎肇的自尊心。

他大概觉得齐松露被人欺负成那样,米局长做了那么多年的混混头子,没有得到法律的制裁,才是陈美兰生气,并且骂他是绿皮王八的原因。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关于这个案子有了什么进展,不论回来的多晚,哪怕回来之后摇醒陈美兰,阎肇也要跟陈美兰讲一讲。

转眼三天过去了。

据阎肇说,他走访了很多当年混社会的人,并且录到了很多有效口供,甚至从市局调到了当年齐松露被打成女流氓的最后签字,那个签字正是米局长签的。

也就是说米芳举报,米局定调。

齐松露的女流氓罪就是由他们父女一手缔造而成的。

米局就更厉害了,如果把混混们直接或者间接造成的人命都算在他头上,至少七八条。

且不说米局长涉黑就该被严打,齐松露的案子属于冤假错案,是可以平反的。

现在,只要齐松露到津东路分局报个案,把自己当年的冤案陈述一下,公安局就可以启动调查,并还她清白了。

陈美兰睡的眯眯糊糊,听说齐松露的案子还有可能平反,一下就清醒了:“米局长会被判刑吧?”

“会,我会努力推动,让他被判刑。”阎肇说。

“那米芳呢,会不会被抓,你们会不会把她打一顿?”陈美兰又问。

“不会。”阎肇当然公事公办,说的都是实话。

米芳确实不会怎么样,报警抓嫖娼她没做错,指使小混混骚扰齐松露,又没对齐松露造成人身伤害,顶多公安查实之后给她批评,予以警告。

不过现实就是这样,能把米局长那个大混混头子给打掉,还社会一个清平,没有混混扎车胎,往座椅上放大头针,找小学生收保护,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陈美兰于是躺了回去,准备继续睡觉,阎肇突然伸手把她抓了起来,盯着陈美兰的眼睛,伸手,居然指上了她的鼻子,一字一顿:“别的公安可能是绿皮王八,但我不是。”

陈美兰当然知道阎肇不是,但她被阎肇硬梆梆的语气给激怒的,有话好好说,怎么他说话总跟吵架似的?

看他另拆了床被子躺了进去,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睡着了,陈美兰扬起拳头,做势要打。

阎肇两只眼睛嗖的睁开,窗外的月光透进来,衬着他的目光,跟狼似的。

“痒痒吧,我给你挠挠背?”陈美兰的拳头立刻变成了半张的小爪子,脸笑裂开了花儿。

阎肇看了会儿,居然心安理得的转过了身,把他筋瘦平坦的后背露给了她,来了句:“可以。”

挠,挠死你!

陈美兰心说。

但其实她慢慢摸透了。

阎肇只是面相比较显老,性子沉闷罢了。

他只比她大三岁,男人晚熟,别看两个儿子满地跑,但他骨子里还是个大男孩儿。

而且是自尊心超强,特别倔,不服输的那种。

要给一个市局的老局长判刑,而且阎肇还准备以一已之力,再推动一次公审大会,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做得到。

不过陈美兰也准备拭目以待,想想还挺激动的。

齐松露这边,好好休息了两天,她也得去西山公司报道了。

就在她去之前,阎西山已经放了话,自己不出三句话就能把齐松露给吓跑,而且是看她哭着跑出西山公司。

为此,他还从矿上喊了几十号矿工来,给自己加油助威。

立志要保卫自己的财务自由。

齐松露剪了个短发,换了一身新衣服,又给自己买了个斜胯包。

搞卫生的时候,她还从阎三爷家翻出一把劈柴的斧头来,磨的亮亮的,新的周一,都不需要陈美兰带着,背上包,就去西山公司给阎西山当会计了。

当然,甫一进门,阎西山也是早有准备,指挥着煤场的工人给齐松露喝倒彩,有几个还在吹口哨,甚至有人当着齐松露的面就脱下裤子,大模大样的开始小便了。

不过也不稀奇,煤矿工人也就这素质,毕竟他们的脑袋在裤腰袋上拴着,平常在深不见底的煤井里,干的都是要命的活,难免流氓一点。

那种流氓气息,如果是没见过世面的女同志,估计当时就吓尿了。

但齐松露被游过街,坐过牢,怎么可能怕他们?

她一开始还好声好气,问阎西山公章和他的私章,以及财务章,账本在哪儿。

她要公账折子,支票,以及公司所有的章子。

因为西山公司所有的钱都存在用陈美兰的名字开户的公账上,这种钱只能用私章和财务章,加支票支取。

只凭陈美兰手里的存折是取不出来的。

阎西山当然不给章子,扬手示意矿工们闭嘴,从腰上抽了把扇子出来,一边着风一边笑着说:“齐松露,你看这儿全是一帮流氓,我在还好,能帮你骂着他们,但我要不在,他们万一要是摸你一把也就算,但万一要是强奸你呢?”

齐松露冷冷看着,似乎笑非笑。

阎西山挤眉弄眼,故意吓唬,他身后一帮马仔一个个咧着嘴巴的坏笑:“嗷嗷,女流氓,你可真漂亮,哥哥想你,哥哥想ri你。”

陈美兰不放心,跟了过来,就在西山公司门外看着。

只见齐松露给一帮矿工起着讧,却一点都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