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穿云勾了勾唇,恐怕海梦跟了常家姑父后才发现,常家姑父不仅被二姑母打压的抬不起头,更是对束家的事知之甚少,所以,海梦失望之余才会选择离开常家姑父吧。
海梦来别院是为了和大富见面,最后被大富杀了埋尸树下?
还是为了寻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又被不知是谁的人给杀了?
束穿云按了按眉心,突然有些烦躁。
夜色渐深,屋中有一丝闷热,她起身开了窗,凉风徐徐吹来,深吸口气,花香扑鼻,本有些昏昏欲睡的神智霎时清醒了些。
万籁俱寂,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丝丝入耳,仿佛是特意吹给她听的一般,声音清心悦耳,让她一时再无法入睡,怔怔靠着窗棂出神。
一曲终了,忽有一道黑影从窗外的阴暗处走来,束穿云莫名生了一丝玩意,扒着窗棂对外面的人说道:“你吹奏的曲子很好听,再来一首。”
那人摇了摇头,只缓缓吐出两个字,“费力。”
束穿云讶然,她不知这是一种传音入耳之法,这也是为何曲子响了许久,和她住的不远的园子和元凌都未被惊醒的缘故。
能做到这点的,非内力深厚之人不可。
当然她不习武,自是不了解其中的奥妙,只是有些奇怪园子和元凌睡的熟罢了。
闲着也是闲着,束穿云此刻想寻个人说说话,说说她的想法,想和眼前的黑衣人聊一聊后院他们都见过的那具白骨,和白骨背后的故事。
她靠在窗棂边,黑衣人倚在廊下的阴影里,两人隔着一扇窗户就这般说起了话。
大多时候都是束穿云在说,当然她捡能说的说,不能说的闭口不谈。
“上回你告诉我那白骨是个女人,我顺着这条线索查到了海云院的一位姑娘头上,原来海云院曾在十年前失踪过一位姑娘。”
“海云院?”
阴影里的男人在束穿云看不到的地方挑了挑眉,低声问道,他似有些不明白海云院是什么地方。
“呃,就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你没去过?”
束穿云上下打量了黑衣人一眼,眼中说不出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呼吸一窒,没接这话茬。
束穿云接着道:“谁知道查来查去,查到了别院的人,我这两天去探访过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对方并不问她到底去探访了谁,只捡她愿意说的问道。
“按理说,我去西崖村和楼家村都是来到别院后临时起意的,我相信王伯他们不会泄露我的行踪,去西崖村还好,但去楼家村时,为何会有人跟踪我?”
“先去的西崖村,再去的楼家村?”
“是,西崖村近些,楼家村在靠近淮阳府那边,”束穿云顿住,惊讶抬头,“你的意思是西崖村的人有问题?”
“我没说,”黑衣人抱胸摇头,面纱下的唇角轻轻勾起,他就说,这女人聪明的很,一点即透,只是身在其中没绕过弯罢了。
“这么说,也是有可能,西崖村…春晓…郑三力…”
束穿云敲着窗棂暗自思量。
黑衣人突然又道:“你说白骨的主人是那什么海云院的姑娘?”
“对,她叫海梦。”
“我听闻这种地方的女人进去后都会服药,一般是不会有孕的。”
当然这传闻只是他在海云院时无意中听到的,不敢保证确有其事,谁知道十年前的海云院是个什么情形?
他也是这两日才想起自己似乎听说过这么个事。
但此时说给束穿云听,或许是一条线索也说不定。
束穿云有双慧眼,她总能抽丝剥茧后,透过重重迷雾看清事情的真相。
而这话却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炸在了束穿云耳边,她猛然抬头,双眸大睁,急切问道:“此事当真?”
“不知真假,”黑衣人又摇头,暗自忍了笑意,“只是听闻…”
“不会怀孕…就不会生孩子…不会怀孕就不会生孩子…”
束穿云着了魔似的徘徊重复同一句话,丝毫未注意窗外的人已经离开了…
一室清冷,夜深的不见了有人来过的痕迹。
只余下一声叹息,“若真如此的话,那白骨又是谁的…?”
第72章经年白骨案13
西山脚下,有一大片平整的田地,地的尽头隐约可见屋瓦农舍。
青山镇的名字起源于它背靠西山,多数村落绵延于西山南北左右,而惟有西崖村与众不同,因为西崖村有一块大平地,平地上可种小麦和稻谷,也使得西崖村比青山镇其他村富裕些。
田地当中有一条通向西崖村的小路,路边歪斜长着一排杨树,两旁金黄的麦穗随风摇摆,三三两两戴着斗笠的村民正紧张又有序的收割着麦子。
一辆马车静静停在杨树下的阴影里,除了马儿间或打个喷嚏,许久都未见车内有任何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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