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丝嘶嘶冷笑,带着毛骨悚然的哑意。
“你做了什么事?”
束穿云却生出了好奇心,那躺在床上呼吸急促的病弱女子明明是他们追寻了数日的杀人凶手,可两人在这说了半天却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般,听的和说的都那样从容不迫,不焦不燥。
“杀人…”
束穿云被吼了一跳,声音也不自觉高了,“杀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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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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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山村诡事22
束穿云脑中忽闪过一个可能,难道是张屠户?
吴丝一个人住,她也说这房子是张屠户留给她的。
她还在寻思便听到了吴丝的声音,“咳,你猜到了对吧?就是张屠户。”
吴丝平静说着,仿佛她杀的不过是只小猫小狗。
束穿云不知道该不该问为什么,她隐隐能猜到吴丝杀人的背后缘由,不由沉默了。
可吴丝却不肯停下来,她咳了两声,忍着嗓眼里涌起的苦涩,捂着胸口慢慢道:“十年前,他把八岁的我捡回了家,帮我治好了腿,还认我做了干女儿,我以为遇到了好人,我也确实过了两年好日子,嗬嗬…”
吴丝喉中发出几声嘶哑的冷笑,束穿云握了握拳,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别说了,我不问你这个。”
“不,你让我说吧,这些话我没和别人说过,我就想说给你听,你是大家小姐,你永远不会想到我们这些人过的是什么日子。”
吴丝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束穿云,眼中是说不出的羡慕还有嫉妒,甚至带着几分期待。
她期待着下一世能投个好人家。
然而束穿云却在苦笑,她这一世是大家小姐不错,但她的前世又经历了怎样的磨难,谁又会知道?
吴丝不会知道,她只想趁着临死前说出积攒了许久的说不出口的话,那些腌臜的事情即便不是她的错,被人知道后被嫌弃被辱骂的也只会是她。
如今她就要死了,她将要脱离这无边苦海,她要不沾一丝尘埃的离去,不带走一丝恨或怨。
可她的语气仍不免带着几分的恨意,终究意难平。
“咳咳,你知道我为什么放着正屋不住,却窝在这小屋里,我觉得恶心,我想到那个王八蛋我就恶心,他不是人,他救我时就不安好心,只不过两年,他就破了我的身子,名义上我是干女儿,实际上,我什么都做,不但要伺候他还要干活,他还不许我和别的男人说话,我年纪渐渐大了,他更是肆无忌惮的折磨我,他要是知道我还有个哥哥,还指不定对哥哥做什么,不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哥哥,你说我该不该杀了他?我绝不能再失去哥哥。”
……
艳阳渐渐西沉,从吴丝家出来,巷子里几乎不见了阳光。
巷中不时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束穿云跟在元泊身后神思恍惚。
“小心…”
束穿云被撞了个趔趄,元泊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这才没被撞倒。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没事,”束穿云摇摇头,一时有些茫然。
这个案子查到如今,已是水落石出,但她却没有一丝的欣慰,反而沉甸甸的。
元泊不再询问,他耳聪目明,就算没有进屋,屋中所说的一切皆落入了他的耳中,看束穿云这个样子,明显是受了触动可怜起那吴丝,所以,不管平日再精明再聪慧的女人,她们的心呐,都是水做的,见不得女子受伤害。
两人渐渐走出巷子,在一处无人的街角,束穿云停住了脚步看着元泊的背影,犹豫了下还是问道:“你就不好奇她说了些什么?”
元泊毕竟是衙门的人,他有权知道吴丝的作案动机还有是如何作案的,虽然她一点也不想提那些让人恶心的事。
但元泊只是回头挑了挑眉,手中的折扇展在胸前,墨竹描绘的扇上“富贵逼人”几个不羁的大字闪了束穿云的眼。
然后就听到元泊略带一丝惆怅的叹了口气:“唉,看她样子也活不长了,说了什么也不重要了,还有何好追究的?人死事消,这事就完了。”
见束穿云还愣着,他忽然收了折扇,大步向前走去,“你也别想了,赶紧回客栈收拾收拾,回去结案了。”
他夜观天象,今夜风平浪静,夜行无碍。
若是此刻离开,坐船急行一夜,明日午时还能赶回去用午饭。
淮阳府是淮帮的地盘,他可不想被老家伙逮到,万一老家伙知道他来淮阳府第一件事不是去淮帮,他就有麻烦了…
可偏偏事与愿违,事就那么凑巧,就在他们将到福来客栈门外时,不知打哪涌来一伙人,喊打喊杀冲着他们的方向跑来,而他们身后,也有一批人拎着刀枪棍棒迎了过来。
好家伙,看这架势,要打群架啊,束穿云念头一起,再看身边的路人,大家早已闪避到一旁,似对这样的情形早已司空见惯。
束穿云向来是脑子转的快,但手脚不够利索跟不上脑子的速度,在船上她之所以能躲过刺杀,是因为她那时没用脑子,所以动作快了那么一丢丢。
此刻,看着两方人马将将要兵刃相接之时,她才反应过来,急急向街边空隙处躲去。
这群人打架不要紧,殃及池鱼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