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陈又炎有些意兴阑珊,“保护我?呵呵,他不过是怕那东西牵扯太广,别人都信不过罢了。”
“可咱们这些年都没找到东西,主上也从未来信斥责过您啊。”
陈又炎闭上了眼睛,“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又是否存在都难说,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他拿什么由头斥责我?”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陈又炎抬眼看着禄伯佝偻的身子,满面皱纹的脸孔,忽而问道:“禄伯,你想回去吗?”
“回去?”禄伯愣了愣,“二公子在哪,奴才就在哪。”
“可我想回去了,”陈又炎靠着椅背,面色疲惫仰望着墙上的那副画,高山之下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在这平江府,春天踏青,夏天听荷,秋天赏枫,冬日围炉喝酒,快哉?不,我只愿纵驰草场,打马射箭,喝最烈的酒,骂最难听的话,而不是和一群酸腐文人说些牛头不对马嘴的屁的诗词。”
禄伯看着面前有些阴郁唾骂的年轻人,不由回想起数年前,大都城里,褚府二公子,那个明亮如烈阳般的少年,驾着枣红马奔跑在草原上,回身对他说:“禄伯,你猜我能一箭射下那只鹰么?”
禄伯拭去了眼角的浑浊泪滴,岁月一去不回头,即便回了大都,那少年也不在了。
但二公子想回去,他们必是要想办法回去的。
“今秋十月便是老太太六十六的寿诞,您不如借此机会央主上召您回去?”
“对,我也有此意,祖母年轻时曾来过江南,甚是喜欢这里的物件,你得空时去买上些有趣的玩意带给祖母。”
“好,”禄伯答道,“只是鱼符的事…”
纵然他们回了大都,丢了鱼符也是大罪,这于二公子的将来十分不利,况且还被大公子知晓了此事。
“不必担忧,我已有了鱼符的下落,这两日便能拿回来,”陈又炎眯起眼,透出一股狠戾之色,无论如何他都要把鱼符拿回来。
“真的?”禄伯喜不自胜。
陈又炎点点头,又道:“禄伯,你把平江府的生意都处理好,待我拿回鱼符后,便会和主上请旨回大都。”
待得十月,冬雪初落之时,他一定要回到大都。
陈又炎推开门,艳阳高照,空中散发着几分热气,夏日就快来了,他讨厌平江府的夏日,因为那闷热潮湿的暑气总会让他长出一身的疹子,燥痒难耐。
此刻的苍松居廖静无声,然隔着几个院子的升平花苑里却热闹非凡。
数座建在花海中的四面皆窗的木屋中围坐着许多年轻学子,有人在认真讨教学问,有人在觥筹交错,有人在谈天说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这里总能找到志趣相投之人。
身后是开的鲜艳的杜鹃花,面前是一条清澈的小溪,跨过小溪上的木桥,便是一座木屋。
束穿云站在小溪边,望着溪水流来的方向,那里正是小青云山,这条小溪是清江河的支流。
天下能工巧匠不知凡几,但既能巧思又能面面俱到让众人喜爱的倒是不多见。
小木屋和花海溪水相得益彰,雅趣,隐秘,文人要的不就是这些吗?
可见这陈又炎却是个会算计人心的,再过几年,说不准在平江府真的会成就一番气候。
但,鱼符的主人若真的是陈又炎,那么她也只好掐断他这份念想了。
束穿云跨过木桥,向着一座嘈杂热闹的木屋走去,进门一眼便看到元凌正和人猜拳行令,她也不打搅,捡了个桌角坐下,默默拾了筷子吃起了饭菜。
刚刚进屋的元泊看到这一幕,越发觉得眼角抽痛,元凌什么德行他自是知道的,可束穿云又是怎么回事?
她十岁之前长在京城,十岁回到平江府后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按理说这样的大家小姐又怎能毫无顾忌的和一群男人坐在一起吃饭,还安之若素一点都不嫌弃?
能来这屋中的多半是蹭饭的,此刻都已喝得有几分醉了,看到又有人进来,也不过抬了抬头,视若无睹,就连束穿云看到元泊进来,也不过瞅了一眼又低下头去,旁若无人的吃起了饭菜。
元泊倚在窗边看着众人,摇着扇子兴味盎然,左边的窗外有陈府下人探头张望,见元泊望去,那人讪讪转身离开。
若是他没看错,那下人打探张望的正是束穿云的方向,莫不是束穿云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元泊蹙起眉头,看来得让大荒盯着点了。
思索了片刻,他朝窗外招了招手,元义附耳,“回衙门点人等信。”
他又打了个唿哨,正在花丛中捕捉蝴蝶的大荒两耳竖起,一阵风般向木屋奔来,它的身后花丛萎顿,花瓣零落,一片狼藉。
第27章画舫上的亡命鸳鸯17
“一路又一弯,一船又一竿,清江河鱼肥又鲜,呦呀…哟呀…嗨…”
夕阳洒满清江河,金光粼粼,小船上戴着斗笠的渔夫正在收网,他身边还有个小姑娘正帮着他把渔网捞到船舷边。
小姑娘边忙活边哼着山歌,清脆的歌声荡漾在清江河两岸。
一艘乌篷船远远行来,站在船头的艄公身材高大,斗笠遮着脸面,待靠近渔夫的小船后,他双手持桨,任小船在河中打转并不前行。
河岸上,一个瘦弱的年轻书生正在左右徘徊,还不时朝树林方向眺望。
不久后,远处的树林中跑来一个矮小的男人,还边跑边扬声埋怨,“你真是死脑筋,等这么久了,也没见人来,快走,我们快回去,趁着城门还未关,赶紧的。”
他拽着瘦弱书生向树林走去,书生看了眼夕阳,虽有些迟疑,但还是跟着矮个子男人离开了。
“别磨磨蹭蹭的,快走,实在不行你交给官府再写个告示,若是有人寻找自会看见的…”
两人说着就进了林子,过了林子便是一条小路,那是通向城门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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