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平江府有传言,元知府元祯曾也是姿容出色的世家公子,风流倜傥俊秀无双,他年少时极爱游历,一年中多半时间不在家。

但元和三年元祯却突然回到平江府,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他的夫人以及一双儿女,自此元祯再也未离开过平江府。

听说他虽贪得无厌庸碌无能,却对自己的夫人一往情深,元夫人逝去多年,他身边再没有出现过别的女人。

元祯对一双儿女尤为宠爱,要风不给雨,要月亮不给星星的那种,也因此元大公子纨绔之名在平江府可谓响当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束穿云一边回想这些年听到的传闻,一边敲响了元凌院子的门。

而和元凌的凌波院相邻的是元泊的晓风阁,晓风阁有一座二层的小楼,这小楼就是元泊的住处。

元泊刚脱了外面的衣衫,门外就响起了元义的敲门声,“主子...”

“何事?”

“束小姐来拜访大小姐,刚进了大小姐的院子。”

“嗯,”元泊寻了一件月白色的外衫披在了肩上,漫不经心的哼了声,“进来。”

元义轻轻推门,抬眼看到扔在床榻前的黑色外衣,不由拧起了眉头,“主子,您又出门了?”

也不待元泊答话,他弯腰去收拾地上的黑衣,又絮絮叨叨道:“有事您吩咐属下去做,何必亲自去呢,就算您不为自己也得为属下考虑考虑,万一您要是受点伤,被老爷知道了,老爷还不得剥了属下的皮。”

“啰嗦,闭嘴,说正事。”元泊觑了元义一眼,这家伙跟自己久了,好的没学着,插科打诨,罗里吧嗦的本事倒是见长。

元泊不愿承认,有时候他在别人眼中也是这样的人。

元义赶紧站好,一本正经道:“正事就是束小姐来了,您看您要不要去一趟凌波院。”

“不去,”元泊正坐在桌前写字,头也不抬回道。

元义瞪大了眼,他没听错吧,主子听说束小姐来了,竟然无动于衷,他还以为他家主子很欢喜束小姐呢。

“你那是什么样子?”元泊收了笔,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冷哼,“你以为我看上了束穿云?”

难道不是吗?元义偷偷咕哝了一句,“哪能啊,属下绝不敢胡思乱想。”

元泊挑了挑眉,“不敢最好,”他把信纸折好放进信封里,递给元义,“让人把信送给李全。”

“李捕头可以回来了?”元义隐隐有些期盼李捕头回来。

主子做什么捕头,劳心劳力的,还不讨人好,依旧做个纨绔公子多好啊,既不招人眼还能偷偷离开平江府。

“我暂时不会去帮里,所以李全还不能回来。”

随后他又挥了挥手,“下去办事吧。”

元义蔫头耷脑的离开了,主子还要做捕头,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噩梦啊,他不仅得和那群笨捕快一起装模作样查案子,更过分的是,主子还不让他配刀,他拿刀不杀人总行了吧。

元泊一手撑着下巴,意兴阑珊的翻着书桌上的信件,然而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些信上。

束穿云的出现,是个意外,他本没有想把她牵扯进来,然而她却是那样的聪明,她既是束山的女儿,能安然活到现在便是个意外,因为束山虽死了,但他留在西北的那些人已足够令皇座上的那位忌惮了。

除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元泊自嘲的勾了勾唇角,他的存在就是明晃晃的例子啊。

他是元泊,元家大公子,却也是掩藏身份在暗夜中前行的人。

束穿云呢,就算束山死了,但束穿云依旧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不用躲躲藏藏。

虽有同样的仇人,但这却是他们两人最根本的区别。

今日已是常孟诚出事后的第四日,这日午后,束穿云收到了元泊让元凌带给她的信。

“信中说了什么?”元凌凑到束穿云面前伸头去看信上的内容,顺便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塞进了束穿云嘴里。

束穿云把信纸递给了元凌,嘴中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这个季节的桑葚最好吃。

“是北苍国的鱼符?”元凌差点叫出声,她警惕的捂住了嘴巴,左右看了看,“常家怎会出现北苍国的鱼符?”

束穿云摇摇头,又捡了一个桑葚丢进嘴里,“这也是我猜不到的地方。”

“你说常孟诚会不会是因为鱼符被杀的?”元凌说完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有这个可能,”束穿云收起信,若有所思,“阿凌,你对北苍国的事知道多少?”

元凌张了张嘴,舌上满是黑红色,看着好不滑稽,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束穿云,才犹豫着道:“我只知道当年他们和咱们太明打仗,败给了束大将军。”

“你说咱们太明朝在北苍国有没有细作?”

“不知,”元凌摇了摇头,这种事不是她该了解的。

束穿云却也不是为了得到元凌的答案,她的那个世界里,国与国之间还会有间谍这种人的存在,各朝各代会互相安插细作却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所以,北苍国在太明朝一定有细作,或者说,那细作可能就待在平江府。

而常孟诚的死和这个鱼符一定有某些联系,否则这个鱼符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常家。

“阿凌,我还得去趟常家。”

束穿云起身,准备去常家,她一旦想到某个疑点,便一刻也不愿意等,早一刻去查证或许离真相就近了一步。

“我和你一起去。”

元凌义不容辞的准备陪束穿云一起去常家,她可是听说了常家大夫人十分的不讲道理,万一再为难穿穿,她也能拔刀相助,保护穿穿不受欺负。

“好,”束穿云莞尔,看着元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并未拒绝,只是姑母恐怕会让元凌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