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桐转眼看向支队长,眼里流露出疑惑,似乎在质问他这样做妥不妥,不过很快又露出丝笑,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就是趁热打铁。
舒畅低头盯着手机上的时间看,过了一分半钟后就开始读秒。于是,静寂的审讯室里响起三十、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
杨建刚两眼紧盯着低垂着一头披肩长发的女嫌疑犯,表面上相当平静,其实此刻他心里也有些紧张,毕竟手里没有如山般的铁证。
当舒畅数到二时,王晓蕾猛地抬起头,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别数了,我承认……我承认就是了。没错,唐东霖是我害死的。”
杨建刚长长地吁了口气,顿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轻松,却依旧一脸严肃地问:“王晓蕾,你承认唐东霖是你杀害的,对吗?”
王晓蕾声音有点颤抖地说:“对,警察同志,我认罪。”说完双手捂着脸低头抽泣起来。
舒畅和顾晓桐不约而同地看向支队长,脸上露出轻松愉快的笑容。
此刻,杨建刚内心也充满了轻松与愉快,想忍住笑也忍不住了,就冲舒畅和顾晓桐笑了笑,还打了个表示成功的V字手势。
等犯罪嫌疑人冷静下来后,杨建刚神色严肃地说:“好,王晓蕾,现在请你陈述犯罪经过,越详细走好。”
王晓蕾缓缓抬起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警察,沉声沉缓地说:“这个月的十九号晚上,我打车去了唐东霖家,跟他谈离婚和结婚的事。唐东霖死活不同意离婚,也不打算跟我结婚,只想给我一笔补偿费,而且数目也还算大。尽管唐东霖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我觉得他是在欺骗我,是在玩弄我的感情。也是,连婚都不跟我结,还谈什么爱呢。于是,我登时怒火中烧,跟他大吵大闹起来,甚至还拳脚相加。唐东霖见我这样,就骂我像个泼妇,还说要跟我断了关系,甚至把我赶出公司。这样一来,我不仅很气愤,而且很恨他,恨之入骨,到了杀死他方能泄恨的地步。恰恰在这时,唐东霖不再理睬我,而是去了桑拿房。于是,我一咬牙跑上去反锁了门,再拿遥控器把温度调到最高。这时候,我满脑子都是要他死的念头,根本不在乎他的呼救和哀求,就算他答应我之前提出的所有条件,我也不会开门放他出来。我一边仔细清理自己留下的痕迹,一边听着他痛苦的叫喊,内心充满了说不出的痛快。”
说到这儿,王晓蕾仰面哈哈大笑了起来,同时泪眼也流了出来。
杨建刚问:“你离开的时候,唐东霖是不是已经不再叫喊了?”
王晓蕾点点头:“是,他应该昏迷了,因为已经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桑拿房温度很高,而且是密封不透气,空间又小,很容易窒息。”
杨建刚问:“在这将近半个小时里,听着痛苦的叫唤声,而且是曾经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你就没有过回心转意的念头吗?”
王晓蕾答道:“没有,因为他太伤我的心了,因为我太恨他了。”
杨建刚说:“恨使你杀死了唐东霖,同时也害了自己。如果当初但凡你有一点点怜悯之心,或者说有一点点感情,也会回心转意打开那扇门,放唐东霖一条生死。这样一来,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了。”
王晓蕾坦率地说:“这跟感情有关,但更重要的是我的性格。告诉你吧,只要我决定了的事,就会不计后果地去做。”
杨建刚问:“王晓蕾,现在你该后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