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时辰到了!”青峰的声音自门外传进,这边话音刚落,浴房那边就传来开门声。
春桃低着头从右侧浴房正门而进,然后迅速的又将那道中门关上,随之咔哒一声门被关上,再次将两个房间完全隔绝开来。
谢行疆看着对面段翎钰的脸慢慢的从他的视线内变小然后直至消失,收回视线,继而转动了由于长时间一个姿势而有些僵硬的脖子:“进来吧!”他的声音低沉又嘶哑。
任川独自从侧门推门而入,此刻他已经将重新换了一身天麻蓝色圆领长衫,他一进来就看到这次还算听话老老实实泡在药浴中的谢行疆,嘴角挂起一抹欣慰。
“好了,你现在可以起身了。”任川收回手中的银针。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哗啦的水声。
“哎哎哎,你就不能等我出去再起来啊,要这么着急吗?”他连忙用衣袖挡住了自己的脸,然后小声嘀咕“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这时,谢行疆已经从冒着热气的药浴中站起身来,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他那匀称有力的身躯滑落,溅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朵朵绚烂的水花。他的眼神深邃而急切,但猩红的眼底仍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哀伤。
谢行疆并未理会身后的人,而是径直走到衣杆处,利落地拿下浴巾,细致地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感觉如何?”任川看着谢行疆此刻脚步稳健,并没有像刚才那样虚浮无力,轻声问道。
“嗯”谢行疆闷声应道,他现在只想着快点穿好衣服去旁边的浴房,根本不想多说一个字。
任川看着谢行疆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子!”就在谢行疆快要走到门口时,任川突然喊住了他,并把一个小瓶子丢到了谢行疆怀里。“你两颗,她一颗。一炷香后,我们会进去给你们施针。”说完,他就转身从侧门出去了。
谢行疆低头看向手中的瓶子上面那三个字,继而紧紧握住,伸出手慢慢的将那扇门推开……
刚刚的景象再一次出现在谢行疆的双眼中,只是这一次他终于能走近她,将她紧拥入怀。
"姑爷。"春桃低头行礼道:"按夏竹所说,姑娘再泡半盏茶就可以起身了。那奴婢就先退下了。"说罢,春桃又行了一个礼后,便无声地退出了浴房。
谢行疆此刻眼中只有还在昏迷不醒的段翎钰,他静静地站在浴桶旁,自然而然地拿起一旁的浴巾,缓缓走到她的身后,轻柔地拿起她那垂在桶外的乌发。那如绸缎般的长发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星光,随着他的动作,发丝中的香气幽幽飘散而出,如同他在那黑暗中闻到的一样。
他就这样静静地、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将段翎钰的长发仔细地擦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