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这话挺伤人哪!有人按着你,押着你,让你这样做的?还不是被逼上梁山?挨了扁担打,别说扁担有寨子!你看看!你看看!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日,我既没到你那儿去,也不曾差人给你送信,你自己上门讨打,还怪别人不是?我招你了吗?惹你了吗?这么些年,你熟视无睹瞧不上我,今个儿哪根神经接错了,跑我这儿来羞辱我来了!”杨桂东拿下墨镜,在手中把玩,皮笑肉不笑。
“吃了你的八步紧,怎能不上头,你给我说说那姓甘的事!”
“哪个姓甘的?”
“你个老小子,犯浑是不是?我不白求你,这四样上乘的果子,没有玷污你吧?城里头的,父母不在了,兄妹过活的!”水曲柳自己一屁股坐条三条腿板凳上,一摇晃,就狗晒蛋,四仰八叉睡那儿,“哎呀,你这送客板凳,还没能我坐稳,就象驴尥蹄子,这是要摔死我呀?”一只手在揉腚,一只手高高擎着几包果子,“接了去呀?你想它们散落一地嘛?麻溜的!”
“呀!呀呀!老水呀,今个儿咋这么大方呢?破费了,回去要拍大腿的,不值呀!”
“少放屁!”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说说吧?”杨安东伸出右手中指,接过几包果子,一脸笑容,“看来我今个儿有口福了!”
“跌倒栽热屎上,便宜你老小子!”水曲柳不用人搀人扶,自己站起来,拍弹身上泥土。
“我在城里认识个胡姐,是她姨侄女,兄妹俩生活,虽苦些,毕竟是城里人,虽说待业,可政府有补助,不愁活不下去,呀呀,就你家儿子,别说我口损,属歪瓜裂枣系列,你虽有钱,人家未必看得上,天下哪有马蹄靴子倒着穿的道理?看来这果子,我是吃不上了,你带回去,还能成几个钱,我回头吃了你的果子,事没办成,那我今后不成了你嘴里一块烂肉,走到哪儿嚼到哪儿?我不当这冤大头!”
“你老小子一本正经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象个正人君子,其实,就是这身皮穿上,看着还象人,要不要我揭揭你的老底?”
“人正不怕影子斜!”
“老小子,你身正到刘贵媳妇床上?别当我不知道!”
“那……那……那是子虚乌有!再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这是拿人头兑汤!别人不吃的,还不准我吸咂一下?你……你不厚道!我跑一趟可以,成不成不赖我,别有个什么闪失,说我勾搭外人坑你!”
“中间无人事不成,我不说,哪个敢说?”
“强扭的瓜不甜!这都哪儿跟哪儿,挨不上!饱汉子不知饿汉子急,你有老婆,且明三暗五,我一个光棍汉,跟一个活寡妇之间,偷偷摸摸那点儿事,你们倒聊得津津有味,还让不让人活了?但凡能娶上女人,谁还干那贼娃子的事?”
水曲柳一时无语。
李宜忠念念不忘的女人,虽为数不多,但只要还在乡下生活,没能如愿上手,就视为遗憾,望着她们穿插在人群中的背影,涎水生津往下滴,他会不自觉骂自己:畜牲!纯粹吃草的畜牲!她们裹在破衣服里的身形,给他无限遐想,牛芳芳老了,俗了!且皮囊一堆,提不起兴趣来,王红一枝独秀,且如花开在城里,他既没有本钱,更没有时间,日消时磨,一年算下来,屈指可数,一个月轮不上两回,王红虽好,但不属于她一个人,小婊子太迷人了,成了绝色,至死念念不忘,他想再拓展空间,象游魂鬼逛过,差不多翻遍全城大街小巷,不仅没有,即使有,也是歪瓜裂枣,不用人逗,他撒丫子就跑,比牛芳芳还老,就这些货色,白送不要,触霉头,犯恶心。
石桂梅比一般小妇女圆润,怀孕,使她正在丰满,且头一胎,膨胀得无边无界,石川就是头牛,一天听不到一句话,周蔓枝正在衰老,林兰香已经引不起心头悸动,这都怎么啦?十余年没能上手,也瞧不出啥更好的,这些年磕磕绊绊,溜过墙跟,推开过软软的带有弹性的笆门,有时就在须臾之间,就可上手,可总在那一瞬间,峰就回,路就转,有两回李精树还给他站过岗、放过哨,要不他能有如此好心,让李建良再回去?狗吃倒头饭,各人心中有数,机会稍纵即失,有两回下小雨,人就堵在屋里,林兰香惊慌失措,他自己怂了,偏就不忍心了,事后,拍大腿,过了那个村,可真就没那个店,我李子北在他心中就是那狼崽子,见他一回怼他一回,很多时候,他被一大堆事缠着,脱不开身,这些年下来,兴趣锐减,好女人就象白菜,被猪拱了,他李建木就是憨二,偶尔在三木大集,他能看到梁冬青,这女人真是苦涩不堪,听说嫁了人,那人时间不长就死了,生个丫头,婆家人混蛋,欺负人,呆不下去,就又滚回娘家,忍气吞声苟活,这就是命,不嫁张三,嫁李四,末了还是这个结局,人生话不多,李宜忠没有理由同情,旁敲测击也不行,看着那个慌慌张张消失在人员中的背影,摇头叹息:狼行千里吃肉,猪走千里吞糠!你就一傻老娘们,你不要的,林兰香顺手就拾起,一样生儿育女,这话咋说?女人是男人学校,你这学校不行,难怪教不出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