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须臾之间(1 / 1)

曾经青涩 北风2024 949 字 2个月前

“太好了!太----!“声颤了,人懵了,魂飞了,魄散了……

太阳出血了,象受伤一样,血淋淋往下滴,李宜忠的认知被颠覆了,他人模狗样推着自行车站到街上,清风抚慰,他醒了:还在慨叹,这么年轻,糟踏了,但她不贪钱,拿了自己应得的,最后还帮他拾起他用来摆阔的钱,最后相约再见,骑在车上,往外走,一头脑都是王红的影子,嫩如莲藕,娇若武媚,没有谁可以不栽在这张温柔的网里,更何况她与别的女人不同,品质上让人慨叹:她不是为了钱吗?她咋不贪钱?太过享受,别的女人早已经如耧耙,体会到了不同,心中升腾出慨叹:盗亦有道!

正在走神,一辆大卡车呼啸而过,车窗里是一张愤怒的脸,“你他妈找死呀,拉迪听不见呀?”

拉迪他的确没听见,一股烟尘扑盖在脸上,他回过头来,怔一下,小巷象一眼水井,很普通,但井下是个五彩斑澜的世界,不虚此行,此行有两个认知:一是外面世界太精彩;二是钱的重要性,他要有钱,他要享受,旁门劈开一条左道,那是一条顾此失彼,灭绝人性的不归路,他象只巨大的水母,大半生都在欲望的焦渴里挣扎,或起或伏,吮吸透着贪婪,没有清醒,只有沉醉。

欲望之河,象大暴雨后的贾家沟,泥沙脏物俱泻,翻卷着,滚动着,他象不会凫水的旱鸭子,不断扎煞着呼救,一个浪头盖过来,打得下沉,呼着气,挣扎着向上,肮脏的水,不断往腹腔里灌,呛得他双手向上,要投降,却没有谁听他呼叫,最后,力气尽了,沉入水底。

他害了自己,更害了下一代。

第23章:

程莲的杳无音信,让李春堂一家,暂时陷入无序的痛苦之中,她在纠结,梁山不是想上的,而是逼上的,她的哥实在是不堪一提,残疾不说,而且精神状态太差,瘫躺着,等待着别人的施舍,但凡能躺着,决不坐着,一张一翕的嘴,要吃好东西,并且不干不净地骂人,被骂的人不分长幼,包括生养他的父母,那是一个废人,废人堆里的无赖,此儿就是孽障,有不如无,他充分利用人们的同情心,在贱踏,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正是人们的不忍,他才肆无忌惮,他觉得一切都是该的,包括妹妹给他换亲这件事,别人挣来吃的喝的,喂饱了他,给他端屎端尿,还要在他成年时,不计结果给他娶媳妇,他要象正常人那样:享受女人!他可以婰着脸,不顾廉耻苟活着,仰着脸,数日子晒太阳,用一根棍去敲击别人脑袋,然后用狗一样的红舌头,去舔着干裂嘴唇,品评活着的滋味,看树木腐朽,看秋叶飘凌,赏春之浪漫,夏之炸裂,在笑骂声渡过一生。

黑暗里,程莲无声流过泪,是命抗不过,程家只有程城是唯一男丁,下面妹妹还小,程城等不急她们长大,她不忍辱负重迈出那一步,程家就断了香火,生她养她的父母,给她下跪,这是要折杀她,没有办法,生在这样的家庭,她又该如何?香火真的那么重要吗?为何不能断了?断了又会怎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是谁在放这样的千年狗臭屁?你的一句屁话,演义了多少悲剧?

李子国捏泥人,给过程莲一丝希望,能捏泥就能捏面,只要有事做,就不会虚度年华,这只是程莲一厢情愿,并没有和李子国达成共识,事情一波三折,到了这会儿,就差纵身一跳,是不是火坑,不得而知,至少李子国不象程城那样颓废,精神风貌上看不到那种破罐破摔的性情,真摔碎了,这个人也就完了。

立夏前一天,程莲骑着破脚踏车,从天而降一般,自带着和好揉韧的一团面来了,她要做最后有决定,如果这一关不过,她就外逃了,这是她早已经计划好的,前途虽迷茫,至少有个希望。

李子国不厌其烦抟土捏物,虽具雏形,无心修雕,捏什么样就什么样,空寂的时光,还要帮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摘菜,织毛衣,纳鞋底,缝衣服,他不怕别人嘲笑,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他苦笑着,没有办法,拖延残喘,一天不死,就要动一天,他的活儿超过李幽香、超过弟媳,闲能出巧。

寂静寂寞,李子国心宁静如水,他不象李春堂李建洲那样急得搓脚,把心皮磨破,他对自己能够打破医生的魔咒,活下来,他有大握时间,干有意义的事,他觉得不白活一回,许多无灾无病,却因遭遇偶然,如羚羊挂迹,晃一下就消失,要幸运得多,有弟、弟媳、妹妹、父母、祖父母的护呵,他是幸运的,至于要不要用妹妹换亲,他觉得无所谓:得之他幸,失之他命!

程莲踮着脚,看着他全神贯注在捏泥人,“嘿!”轻拍他一下,站到他身后。

“你干啥?一惊一乍?吓得我……”所言不虚,一个泥人掉地上,腿摔折了,“你呀,跟鬼学走路,就是要吓掉人魂,又干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你招惹我干啥?”他重新拾起泥人和泥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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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样看废你自己?”

“活着都是奢求,哪敢有非分之想?尚且养不活自己,怎能养家?你还是逃了吧?把命运搭错车,世上没有后悔药,多少人肠子青了,何必苦苦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