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我无事!”孟婉认真的回答她,将她紧紧箍在自己小臂上的手挪开,拉着她一边走,一边嘱咐:“此地不易久留,我们先回家再说!”
“家?”扶檀小声重复了这个字,声音却被跑起时兜面扑过来的风给打散了,没能让前面拉着她的手跑的人听见。不知为何,刚刚听到这个字时,她的心猛然跃动了下。
是啊,她多想能与孟大哥这样的好人,有一个“家”啊。
纵是身上单薄的囚衫并不能阻挡这阴凉的风,可她嘴边还是不自禁的浮起一丝甜笑来。
出了巷子后,孟婉便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递给扶檀。扶檀见她身上穿的亦很单薄,不忍心接纳。孟婉便抬手指指她身上的囚衫:“你若穿成这样,反倒会给我惹麻烦。”
听了这话,扶檀自不好再拒,勉为其难的将衣裳接过,面泛着羞赧:“谢谢孟大哥。”
“无事,赶紧穿上吧。”漫不经心的说着,孟婉开始四下找寻马车,之后二人乘上马车,径直往西乡去了。
马车停在孟家门前,孟婉先下车四下里观察一番,见没有邻居在,便扶着扶檀也下了马车,然后叩门。
钱氏开门见是孟婉回来了,喜不自胜的将二人迎入屋内。
之前孟婉虽已托人带了平安,可毕竟是请人带话,不好将经过说的太过清楚,爹娘自然对她被抓走后的事情一无所知。如今回来了,她便将此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之后便道:“爹,娘,我这回是偷溜出来的,不能叫人察觉,得赶着天黑之前回去。”
孟佺和钱氏虽有些不舍,可到底是得知女儿一切平安,提了许久的心今日终于彻底落平。钱氏一边落泪,一边攥着女儿的手点头:“好,那就早些回去,莫再惹出麻烦事来。”
孟婉也点点头,之后扭头看向扶檀,“如今你在益州官府也算露了脸,日后可能不那么太平了,若有机会,还是早些离开这里的好。”
突然听到这话,扶檀一下从凳子上弹起,不假思索,一个“不”字便脱口而出。说完了,不但孟家三口人有些诧异,她自己也觉窘迫,难以自圆其说的垂下头去。
“扶檀姑娘,他这么劝你,也是为了你的日后着想。你一姑娘家的,独身居住在这种地方,属实是算不上好归处。”钱氏苦口婆心的劝道。
扶檀隐忍着用力抿了抿唇,有几句话,她既有种冲动想借此机会说出来,可又没有足够的勇气。半晌,她终于迫使自己抬起头来,看着孟婉。
“孟大哥,你……”
“我什么?”
“你……”扶檀吱吱唔唔了半天,终于一咬牙,将心中所想问出了一句:“你何时会回来?”
“约莫要明年了。”孟婉略想了想,答道。
她只当扶檀是问自己下次归家探亲的时间,却不料扶檀听了后用力摇了摇头,红着一张脸儿解释:“我是问你何时会卸甲……”
“这……”孟婉怔了一下,原本并非多想的她,此刻看着那张早已羞得通红似能滴血的脸蛋儿,任她是石头,也想明白了,不由愣住,一时竟不知应该如何答复于她。
孟佺咳嗽了两声,有些不愿面对这种尴尬的场景,起身回了里屋,陪儿子去了。钱氏也踌躇片刻后,觉得此事还是由孩子们自行解释清楚来的妥当,于是也借口好似听见有人叩门,去院子里看看,便出屋了。
一时间,屋子里仅剩下孟婉和扶檀二人。
一个脸涨得通红,一个脸惊得惨白,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许久说不出话来。
突然,一滴泪落下来,划过那红透了的脸蛋儿……
扶檀抽噎一声,一下就扑进孟婉的怀里,双手微微颤着,又畏怯,又大胆的将她抱住!
孟婉立时倒吸一口凉气儿,双眼睁如铜铃,明知自己应该将她推开,一双手却似被灌了冷铅一般,完全抬它不起。
“孟大哥,”怀中之人一边轻声啜泣,一边低低的唤他。
第72章到访她没有听错,果然是有人在叩门……
扶檀哭诉道:“自打来了益州,我便被你一次又一次的搭救,我……我无以为报。若是你不嫌弃我婢子出身,又曾被赐给过滇南王服侍……我想,我想待你卸甲之后,留在你身边……伺候你。”
说到最后三字时,孟婉明显感觉到她扶在自己腰间的手剧烈颤了颤,心知她说出此话的不容易。
若她当真是男子,任如何也不忍心这样伤害一个姑娘家的颜面。可她是女子,自是不能为全她颜面而答应下来。
是以她终于抬起手来,将怀中之人用力推开。
扶檀善舞,故而身段生得较一般女子更为玲珑,便是孟婉这样标准的身形在她面前,也显得要强上一些。加之孟婉惯会伪装男子,特意在靴中垫了厚厚的棉垫,此时与扶檀如此近距的相对而立,竟是显出了几分自身的修长。
她将双手呈防备态挡在身前,这才暗暗吐出一口气来,之后隐隐透着一点不高兴:“我说扶檀姑娘,你这,你好歹一大姑娘家的,怎能如何不矜持?”
听她这样一说,扶檀顿时止了啜泣,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有着焦急的问她:“孟大哥,你是觉得扶檀太轻浮?难道……难道你不信扶檀还是……还是……”
一连两个“还是”,她却始终无法说出后面的话来,急的直咬下唇。
但即便不说,孟婉也听出来她想说的是什么来了,慌忙否认:“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并非怀疑你已不是……”说到这儿,她也是一顿。
“那为何?”扶檀用一双泪目望着她,长长的睫羽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显得极是可怜。
孟婉再次叹气,将眼一闭,想要不看着她说出实情。可即便是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她,她还是开不了口。
何况细想之下,虽则她相信扶檀应当不至于一气之下出卖自己,可毕竟是关系着一家人脑袋的要命事,她不能就这样无所顾及的说出来。是以她是女子这件事,只能继续瞒着扶檀。
既不能说,一时也扯不清楚,孟婉便转身要走,打算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孰料她转身刚走出两步,脚下却突然滞住……
扶檀自她背后将她抱住,脸贴在她的背上,信誓旦旦的说道:“孟大哥,扶檀发誓,在你之前,从未与任何人有过肌肤之亲。当初在府衙虽被安排服侍王爷,王爷却是真的动也未动扶檀一下!”
“肌肤之亲”四个字,当真是让孟婉的脑子轰然一片空白!想了想,这才想起扶檀指的是当初在山洞中之时,她帮她裹伤之事。
是啊,她不能向她阐明自己亦是女子,那么此事便成了她对扶檀的一个亏欠。即便当初仅仅是出于救她。
对着门垂头沮丧之时,孟婉隐隐察觉到眼前的院子里似是立着一道身影。不过抬头确认时,她也并未作多想,只当是娘站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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