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王爷,好巧 飞雨千汀 2543 字 2023-08-20

确定了这一点,孟婉全身都在微微发颤,强迫自己的双手离开琴面,免得指端不受控的将琴抚响。

其实今晚她独自一人来此处,无异于只身入虎穴,可那时她都没有现现在这样怕过。难怪今晚李元祯入了客栈后便免了她的贴身伺候,原来不是天助她也,而是他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要做——

李元祯居然与蛮人勾结!

家国大义是非之观她尚可先放一旁,可她的小命,怕是今晚真的要保不住了。孟婉如是想着,用眼尾余光瞥向屏风一侧,算着若自己就这样趁李元祯还未发现就强行往外冲,顺利逃走的机率能有几成?

零。

即便她能抢得先机,以李元祯的轻功,瞬息便能跃至她身前,阻住她的去路。这种画面不是没有发生过。

那既然逃不掉,她若就这样深埋着头躲在珠帘后,蒙混过关的机率又有几成呢?

奈何她还没有给出自己一个答案,就听到对面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抛过来:“这琴师怎的还偷懒!爷付的不是雪花银?”

应声,孟婉打了个激灵,之后头埋得更低了些,然后将手慢慢放回琴面上,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手不要再抖。她再次将琴轻轻抚动,比先前还要难听的乐律终于响起。

若说先前只是弹奏的难听一些,此时便是难听伴着错乱,曲乐不再连贯,而是分崩离析的东一个调儿,西一个调儿,全然都不在谱上。

蛮人不通中原文化,自是听不出有何问题,可李元祯就不同了,他精通音律,这样杂乱无章的曲调一响起,他耳朵便不适应的动了一下。

随之转头,目光投向珠帘后。

李元祯所坐的位置,恰好是背对着孟婉,想要看她需得大幅度的转头。而孟婉深深的低垂着面,又有珠帘遮挡,加之那侧的灯烛要较席上黯淡许多,故而即便是目力极佳的李元祯,也没有一下便将她识破。

虽是低垂着面,可孟婉不知为何此时颇有感知,不需抬头,她便能笃定盯过来的那两道目光是李元祯的,是以她的心下越发忐忑,就怕他一个起疑,命她抬起头来。

不过她的这个担心,很快被一个蛮人的小头目打断。那人就坐在李元祯的正对位置,他欠着身子向李元祯敬酒,李元祯便未再管一个琴师,回过头去接下这杯酒,痛快的一饮而尽。

孟婉能感知到那两道目光离开了她,她一边继续抚琴,一边试着将头抬起一点,以观察席间的情形。

那些蛮人对李元祯极是客气,轮着番的一杯一杯将酒敬向他,动作恭顺,嘴里也满是誉美敬重之辞。只是他们称呼李元祯并非王爷,而是“周公子”。

起先听到他们称他为“周公子”时,孟婉甚至心存一丝侥幸的抬眼确认,巴不得真是自己刚刚眼花认错人了。可她再仔细确认过后,坐在那里的人确实是李元祯。

只有一个解释,李元祯用了化名,这些蛮人虽与他勾结,却压根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竟是大周的滇南王。他如此谨慎行事,可见必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孟婉所能想到的,便是他打算瞒着圣上,自己把前太子李珩控在手中。可是他控着太子表哥要做什么呢?这一点孟婉却是怎么想也想不通。

但她隐隐觉得,李元祯绝不会是同她一样的心思:偷偷将太子表哥救回来,然后私下里放了他。

以孟婉对李元祯这些日子以来的了解,她倒觉得他极有可能会私下将太子表哥处置了,然后先斩后奏,说是蛮人动的手。

这样一来,一切便都会顺着对他有利的方向进行:

一来,前太子于他而言便再无半点威胁,不必担心父皇哪日心软念起父子情来宽赦了前太子,他就成为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之人。

二来,他可以此逼圣上同意南征,讨伐蛮人的同时,也再次壮大自己的金甲军。

这些猜想,着实让孟婉心绪纷乱。

薇儿与其它几位姑娘,原是在席间服侍的,可李元祯接了几杯蛮人的敬酒后,便要将她们全遣了。孟婉知晓,显然他们是要进入正题了。

此时她的内心很是矛盾,既想随那些姑娘们一并退出去,保得自身安全。又想留下来,听听他们的交易内容,从而判断出该如何搭救出太子表哥来。

不过是留还是去,这个决定并不需她自己来做,纠结的当口,李元祯已开口下了命令:“琴师也一并退下。”

孟婉抱着琴起身,欠身行了个告退礼,之后往屏风那侧移步。由于退出时她是以侧面示人,故而低垂的面并不管用,她便将长琴在怀里转了转,遮挡住半边脸,快速出了屋。

离开后孟婉本打算找个地方听墙角,可谁知刚出门就发现外头还有二人守门,这二人她不认知,但不敢确定是不是暗卫中的人,于是依旧场琴挡脸,快速远离。

既不能偷听,她便只好另作筹谋。

想了想,她便直接去了此间青楼的后院——停放马车的地方。

来这种地方的客人,多会逍遥至夜半,那时街上早已没了可雇的马车,是以来此的人基本都是乘自家的马车,停靠在后院。

蛮人的马车厢高轮粗,一眼便能认得出,孟婉直接走了过去,掀开帘子,果然见马夫正在里头小憩。

睡得正香的马夫,突然被透进车来的月亮映亮,有些不舒服的拿胳膊挡了挡眼,不高兴道:“你是何人?”

“我是帮你家主人来传话的,你家主人今晚玩得尽兴,要留在这里歇宿,你也不必在此等了,先回吧,待天亮再来接他们。”

第52章潜入太子表哥就被关在此处?

马夫也是个蛮人,蛮人脾气都多少有些暴躁,本来睡得迷迷糊糊被孟婉扰醒,面带烦躁,可听她这样一说,立即笑逐颜开,“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你家那几个主子,早就被我们俣国的美人给迷倒了!若是不信,你跟我上去看看便是。”带着两分刻意伪装出的嚣张语气说完,孟婉目中也是流露出不屑的神态。

见她说得如此有底气,马夫也不多做猜疑,连道:“不必麻烦。”

孟婉便摆手催促:“那就快走吧,记得天亮早来接你家主子!”

“好来!”马夫高兴的跳下车来,回到驭位扬起马鞭,便催着马儿出了院子。

眼见车出了院门后向东拐去,孟婉忙不跌跑到自己的马车前叫醒马夫,让他赶紧跟上前面那辆马车。

夜幕如盖,道路两旁的华灯却连城两条璀璨的星带,将道路映亮。两辆马车相隔十来丈,一前一后驶在路上,向东一路疾驰。

这样的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在车流人流稀疏的夜里,自然是不会跟丢。就这样,孟婉跟着那辆马车从闹市一直到了很荒凉的地方。

撩着帘子四下望了望,周边见不到有掌灯的店铺和人家,借着淡淡月光能看到成片的庄稼地。孟婉心中开始不安起来。

“这可是到了郊外?”她问正驾着车小心赶路的马夫。

“是啊姑娘,再往前行几里路,可就要到海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