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料峭难折一枝梅香,蓑客余生斟满了半斗江湖。
诏山道人说过,倘若这世间晦暗不明,教有话之人噤若寒蝉;逼有义之人恩将仇报;叫有病之人无药可治。
那便在心中燃一次不灭的野火,烧尽这天地的桎梏。
“我师尊是这天地间难得的青山。”
言安如是说着,少女眼里闪着光,止不住的点头。
诏山道人并未言语,轻轻牵着少女血污泥染的手,交到周不劳手中。
“此后,她便是神匠山的人了。”
“徒儿明白。”言安紧紧握住少女的手,渡法替她疗伤。
诏山道人负手独面众人,神色自若:“董家血脉命数虽已尽,然此女董悦简,今日命不该绝。”
“道友,你我都知道这董悦简乃是潮诡之体,今日这小畜生能手刃董老爷子,他日未必不会对道友你下手,何况一介女流,哪里能当得上神匠山弟子,工匠之流哪有女子的事?”
长须老者貌似颇有威信,此话一出众人都纷纷附和。
“那是他罪有应得!”
董悦简稚嫩的脸上血迹未清,声音却是清晰明了,没有半分颤栗,毫不怯懦的反驳道,“为何女子生来便要低人一等,此武不宜它招不传,甚至只因生得好看些,便要被尔等掳去做那炉鼎,玩弄至死,你们这些所谓正道之士、有名之师,我看十之有九都是些腌臜玩意。”
“大胆妖女,还敢口出狂言!”
老者厉声呵斥,董念恩竟被震得有些发懵,诏山道人轻点太阳穴,稳住了董念恩翻涌的气血。
“诏山道友,你当真要带走小畜生?!你难道忘了当年潮诡肆意屠戮,生灵涂炭之景。”
“向某只知念恩未曾滥杀无辜,今日只不过是手刃了一众入魔的牲畜。”
老者怒不可遏,咄咄逼人道质问:“董家上下老小六十九人,当真个个该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