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腊梅叹气道:“我找人问过了,小姑子这种情况,估计坐个两年牢就出来了,到时候要是还去找沈鱼麻烦,他一个大学生,让亲妈把名声搞坏了可咋办。”
她不知道沈桥给梁凤霞下了精神暗示,根本不敢往沈鱼面前凑,因为沈鱼送来的这些关乎她孩子未来的重要学习资料,她现在一心替沈鱼着想,想帮他做点儿啥。
“她敢!”粱父怒道:“我打断她的腿!”
梁母也一脸急色:“对,可不能让她毁了小鱼前程。”
梁盼气得脸颊红红:“二姑咋这么坏,咋就逮着表哥欺负,是不是就是看他人好,尽知道欺负好人。那个姓肖的把她耳朵都打坏了,她没说给自己出气,逮着性子好的欺负。”
梁平拧着眉,捏着拳头:“咱们得盯着她,爸年纪大了,她这个白眼狼,敢跟爹妈动手。我当大哥,得好好教教她。”
粱父赞许点头:“是这个理儿,盼盼她妈,你人脉广,劳心,多盯着点儿,她要是放出来了,咱们可得好好留意着。”
“欸!”韩腊梅一口应下。
她们不像沈鱼,比梁凤霞矮一辈,做什么都束手束脚,他们家还有两个老人呢。
了不起使点儿不要脸的手段,梁凤霞要是不听劝,让两老往地上一趟,就说她打爹妈了,到时候梁平和她怎么收拾梁凤霞都不为过,公安来了他们都有理。
沈鱼是没想到他寄过去的几箱子学习资料会引发这样的后续,他认识的人多,光一年参加高考的亲朋好友就有好几个。
他不像有些人,有什么学习资料就藏着掖着,生怕让人看见了分数多涨一点儿把自己压下去了。
沈鱼的那些资料,许多人帮他收集的,还有沈桥帮他出的习题册,他征求过沈桥同意后,复印了很多份,关系好的都有,有些他们班上好些同学都借去复印过。
但他也不是谁要都借,像一些霸凌过他和陈美丽还死不悔改的,表面笑嘻嘻背后骂他的,借了东西不还的,沈鱼还就不借了。
小气就小气吧,他自己的资料,沈桥辛苦出好久的题,凭什么给这些人。
给梁家就单纯觉得他们人好像还不错,当时梁凤霞来闹,也站在他这边了。
帮没帮上忙另论,人家最起码有这个表示。
包裹提前寄过去的,东西到梁家的那天,沈鱼刚刚大包好行李,和沈桥赶往火车站。
巧的是,竟然在火车站遇见了赵老太太一家。
赵悦拉着赵长命来跟沈鱼打招呼,赵长命长高了一点儿,气色也好一些了,性格也比之前开朗,笑着喊了声:“小鱼哥哥。”
沈鱼摸了摸小朋友头毛,让沈桥从包里掏了个苹果给赵长命。
他近来忙,赵家情况又那样,赵悦要上班,剩下一老一小,小的还病着,就不太走动,这大半年来见到比较少,但没有断了联系。
像端午腊八这种节日,都会互送粽子腊八粥,一直走动着,沈鱼成绩出来,她们特意来恭喜,升学宴也去参加了,还送了礼。
赵家人也是去首都,给赵长命复查。
他的哮喘药不是一直不用换的,隔一段时间去复查一次,看看身体状况,医生会根据他的实际情况决定下一阶段用药。
听说她们也是去首都,沈鱼趁她们不注意,拉了一下沈桥手腕,耳语道:“能不能给她们改成卧铺票?”
这会儿卧铺票不好买,而且不是有钱就能买,还得有关系,好多地方都是干部才能买卧铺票。
赵家就赵悦一个普通工人,哪儿买的到卧铺票。
但赵奶奶年纪大,赵长命有哮喘,火车车厢里空气不够流通,尤其是普通的硬座车厢,人多气息污浊,赵长命不一定受不住,但肯定会很难受。
沈桥说:“我让人去问问。”
他招招手,人群中立刻蹿出来一个身高中等面容普通的男人。
“去问问还有没有卧铺票,要是有,帮她们换三张。”
这会儿赵家人也听明白了,赵奶奶连忙道:“太麻烦你们了。”
她看了眼沈鱼,不好意思道:“换一张吧,我和他姑不用换。”
说着就给沈鱼掏钱。
“不用。”沈鱼连忙拒绝,但老太太一定要给,他不好跟老太太撕吧,只能收了。
赵悦趁机又塞了点儿钱过来,说:“还是换两张,妈你也跟长命去坐卧铺,长命身边得留人照看着。”
沈鱼心里明白,她是舍不得花钱,她工资不低,以现在的消费水平,养活一家三口完全够了。
但是偏偏赵长命的病就是个无底洞,一直吃药,赵悦的工资肯定紧巴巴的。
沈鱼倒不缺这点儿票钱,但是赵家人态度很坚决,他强硬的要给人家升票,反而是给她们压力。
于是听了赵悦的,只升两张,她自己去坐硬座。
这边商量好,沈桥冲男人点点头,他立刻拿着赵悦递过来的两张票走了,没一会儿回来,已经换成了两张卧铺票。
“谢谢,多谢……”赵老太太一个劲儿跟沈鱼道谢,来的时候她就发愁,担心孙子在车上发病。
上次去首都,孩子在火车上一直都不舒服,脸色难看得很。
要不是首都沙尘暴啥的,反正医生的意思是不利于孩子养病,她们早就卖了赵悦的工作搬到首都去住了。
在候车厅等车的时候,赵悦借口要去上洗手间出去了一会儿,但沈鱼看她走的方向,分明是往售票大厅的。
略一思索,大致猜到她可能是去把硬座换成站票了,能便宜一些。
白天不睡觉的时候可以去赵老太太和赵长命的卧铺去坐一会儿,等她们要睡了,要查票了,就回去站着。
人来人往的候车厅,沈桥和沈鱼也十分显眼,两人个子都足够高,长得也俊,一身清爽,在满身疲惫的旅人中,越发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