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gu903();陶萱苏拿了毽子到院子中间,和春心并四个丫鬟围成一个圈,你踢我接,看谁接得住,看谁踢的花样好看。

没多久,便香汗淋漓,五人吃了新鲜的西瓜,歇足后,又玩了起来,心情愉悦莫可名状。

上辈子嫁给瑞王项茂德,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一直小心翼翼度日,还得和两位侧妃礼尚往来,活得甚是不自在。

这辈子嫁给恭王,虽有不足之处,但心情自在、无拘无碍,想大笑就大笑,想耍小脾气就耍小脾气,恭王看着冷淡,其实都在包容她。故而陶萱苏活得有滋有味,正应了那句“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呼!”毽子一飞冲天,上了屋顶。

陶萱苏捧腹笑道:“我力气这么大吗?居然可以把毽子踢到屋顶!”

春心笑得快站不稳,扶着葳蕤的梧桐树,道:“小姐,您是不是偷偷去少林寺学过武功。那毽子咻地一下就飞上去了,飞那么高!”

盛嬷嬷命沉沙和阿嵘搬来梯|子,让他们上去取。陶萱苏拦住道:“是我踢上去的,该我去拿。”

盛嬷嬷拉住陶萱苏,道:“王妃,危险。让沉沙上去取吧,他是男子,身手矫健。”

陶萱苏道:“不碍事的。我哥哥在京城时,教了我一点保护自己的武术,这回可派上用场了。”

不容拒绝,陶萱苏对盛嬷嬷坚定地笑了笑,沿着梯|子爬上屋顶。

盛嬷嬷如热锅上的蚂蚁,深恐王妃从屋顶上摔下来,命沉沙在后面跟着,又让其他人都站在檐下,若是王妃真摔下来,便以身护着。

陶萱苏胆子不小,走上屋顶,望见毽子落在靠窗的瓦片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捡起毽子。她掀起瓦片,瞧见王爷正站在窗边,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陶萱苏起了恶作剧之心,捡起旁边一粒小石子,朝王爷扔去,道:“王爷。”

项茂行不躲不避,小石子落在他的肩上。虽然目不能视,他还是循声抬头,平静道:“好端端的,爬上去做什么?快下来。”他怕语气一凶,吓得陶萱苏摔了下来,所以缓和了声音。

“屋顶凉快,妾身在这乘凉呢。晚霞似锦,屋顶看着更美。”陶萱苏发觉自己失言,王爷看不见,提什么晚霞?

项茂行并未生气,只是道:“你小心脚下。”

“多谢王爷关心。”陶萱苏甜甜笑道。

她提足往回走,不料有只蝙蝠骤然飞来。陶萱苏忙矮下身子躲避,脚下却是一滑,惊慌地“啊”了一声,整个人直接倒下翻滚。

沉沙隔得远,根本来不及抓不住王妃的身子。盛嬷嬷听到王妃的尖叫声,吓得浑身一抖,踮起脚尖张望,喊道:“王妃。”

春心并其余几个丫鬟小厮浑身绷紧,拿不准主意该站在哪才能接住即将滚下来的王妃。

此时,一道天青色身影从窗户里飞了出来,恰恰抱住从屋顶滚落下来的陶萱苏,两人抱成一团,躺在地上。

陶萱苏瞧清了救自己的人,讶道:“王……王爷,您出来了,您功夫真好……”

“起来,别压着我。”项茂行推开陶萱苏,“再上屋顶,打断你的腿。”

“妾身有惊无险,王爷可安好?”陶萱苏站了起来,又去扶王爷,项茂行自己站了起来。

“若不能保全自身,本王绝不救你。”项茂行轻飘飘地,来去如风,已经往房间走回,就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盛嬷嬷、春心等人紧张兮兮地上来嘘寒问暖。

忽有刘管家来报,二公主项琬琰来了。

第31章琬琰

皇上皇后生有一女一子,便是二公主项琬琰和三皇子项茂行。陶萱苏嫁进恭王府已有十来天,今天头一回见到项琬琰,果然高贵明艳,如夜明珠般璀璨夺目。

她身穿繁复华丽的绛色襦裙,头戴绿松石、琥珀、珍珠、红宝石等点缀的头冠,手上一对明晃晃的珊瑚嵌珠镯,仿佛从遥远天际的晚霞中走来,似残阳似血玉,占尽整个夏日的艳丽,燕妒莺惭,桃羞杏让,旁人不敢与之媲美;眉眼间的傲然和脱俗,足足地彰显了她作为一位皇家嫡出公主的高贵气质。

项琬琰不屑地瞥了一眼发乱衣脏的陶萱苏,嘴角微动,似有不满之意。

陶萱苏从惊慌中反应过来,紧张地缩了缩脚,悄悄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郑重行礼道:“弟媳陶萱苏见过二公主。”

项琬琰没有理会,扶着丫鬟的手朝项茂行走去,姐弟俩一同进了房间。

陶萱苏只好自个起身,二公主丝毫不给她脸面,她倒不知道该不该进房?进房吧,二公主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进去只会碍着他们姐弟俩说体己话;不进房吧,作为弟媳,不进去伺候招呼,实在有失礼数。

二公主也真是的,来恭王府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刚刚踢了毽子,一身的汗,又从屋顶摔下来,头发乱了衣裳脏了,哪还能见客?

盛嬷嬷心细,瞧出陶萱苏的窘迫,含笑道:“王妃,二公主既然来了,必定要待一些时间。不如您先去溪花堂梳洗一番,再来相见。”

陶萱苏采纳了盛嬷嬷的建议,三步并作两步走去溪花堂。

这边厢,项琬琰一进屋就道:“茂行,你一向不出房门,今天怎么出去了?莫不是为了陶萱苏?”

“不是。闷了,出去透口气。”项茂行走进里屋,倒酒自饮。

项琬琰见项茂行行动滞缓,不复少年气概,面色又透着悲戚之感,不禁微微湿了眼眶,心疼道:“你还是这样,以石为友,与酒作伴。”

项茂行摸着桌上的石头,自嘲道:“不然呢?二姐觉得我还能怎样?一个瞎子,该出去纵马奔腾、指点江山?”

若非人生突变,他也不会这般咄咄逼人、愤世嫉俗。项琬琰能体谅弟弟的心情,长叹一声,方道:“你是母后唯一的指望……”

“指望已经断了,母后心里清楚。能解母后困境的,只有你。”项茂行挺直后背,俨如神明,一本正经地分析局势,“二姐,我是不中用了。你还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只有你能帮母后一把。”

“茂行,我知道你心里痛。”项琬琰眼睁睁看着亲弟弟从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变成今日失魂落魄的瞎子,她日夜痛心疾首,犹如滴血,“可我一个人实在独木难支。如今后宫是贵妃娘娘只手遮天,母后和父皇离心离德,谁也不肯先低头,谁也不愿见谁,谁也不愿原谅谁。我……实在也做不了什么。”

两人都沉默了。眼下局面棘手,因为查不出凶手,母后将气撒在父皇身上,认定是父皇不肯彻查的缘故,所以不肯低头认错;父皇因为母后无理取闹,非要闹得沸沸扬扬,觉得母后已经疯了,所以不肯放她出来。其实只要母后肯给个台阶,父皇不会这般绝情,会放她出来的。

可是母后的心结是项茂行,他的瞎是无可挽回的,所以母后的心结是解不开的。她已经失去了本可依靠的儿子,又得不到夫君的安慰,母后伤透了心,咽不下这口气。她想要父皇的安慰和保护,可父皇给的却是长久的禁足,母后是个心高气傲之人,绝不会主动低头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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