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保护林少的几个修士有些慌张,连忙去开门。
这次大门一推就开了,里面漆黑一片,一具干瘪的尸体吊在门后,随风摇荡,看起来轻飘飘的,一点重量也没有。
今天正下雨,此时天色阴沉,那具飘荡的尸体显得尤其恐怖。
赵破日连忙上去,解下干瘪的尸体,随手就把脑袋给掰下来了。
“太好了,不是林少!”
【文学带师】:赤胆忠心
【呜呜怪】:泪目
“快进去,找林少。”
他们原本携带了定位的玉珏,这时已经失去了感应,林少好像不在这里。
这些人把县衙里里外外全都翻了一遍,根本没有林少来过的痕迹。
知府大人的尸体留在床上,知府夫人死在门口,像是跌了一跤不小心撞死的。还有些仆从尸体,有的肚子鼓起,里面塞满了臭鱼烂虾,散发着腐烂的恶臭。有的死在睡梦中,无知无觉。
林夜白在县衙中观察一阵,发现这里的空间有些特殊,连通了某个虚幻的空间。
“你们看,我们的脚印没了。”一个修仙者惊道。
原本县衙里积了一层黑灰,踩在上面脚印很明显。进来的人太多,脚印杂乱,这时候一看,竟然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本来在外面能听到女人哭声,进来后就听不到了。众人正一惊一乍,又传来了女人哭声。
修仙者胆子要比普通人大,他们直接循着声音找过去,离得越近,那声音越来越不像女人哭声。
源头竟然是挂在走廊上的铃铛,风吹进来,铃铛摇动,县衙的走廊地形有些独特,放大了铃铛的声音,远远听去,和哭声很是相像。
一个修士随手就把铃铛打落,落地砸成几瓣,露出一卷白色布条。
魏诗诗,天辰六年八月十五辰时。
“这是什么?”有人问。
“我听说南洲有几个小国,纪念亡者的风俗很特别。”
“他们会铸造铜铃,在铸造过程中滴入血亲的血,最后在铃铛里放逝者的生辰八字。”
“铃铛被风吹响的时候,就是亲人在呼唤逝者的名字。”
“天辰六年出生,这个魏诗诗今年应该有十六岁了。”附近出身的修仙者根据年号算出魏诗诗的年龄。
“县衙后面是知府大人的宅邸,只有一间闺房布置的最好,这个魏诗诗应该是知府的女儿。”
“出去后可以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说不定能找到相关线索。”
“不知道林少怎么样了,希望是机缘吧。”
除了铃铛里的生辰八字,县衙里一无所获。
林夜白去翻卷宗,查阅近期知府判过的案子。如果有错判、误判,死者变成鬼魂来报仇,也是有可能的。
最近两个月内,有一人失踪。是镇上胡屠户的妻子何翠娘。胡屠户说自己和妻子吵架,妻子要回娘家散散心。半个月后,娘家人过来串门,才发现胡屠户的妻子失踪了。
这桩案子知府大人没管,就和以前的许多失踪案一样。谁知道胡屠户的妻子是回娘家的路上遇到的山匪还是出了意外呢?
还有一桩官司。一个说书人言行无忌,讲的话本子有冒犯当今圣上的意思。被知府判了五十大板,以及拔舌之刑。说书人李三失血过多,当天夜里就死了。
屠户之妻何翠娘、说书人李三。整个县衙变成这样很可能与他们有关,后者可能性更大一些。
除去这些,林夜白还翻到了几张喜帖,以及知府大人亲手写给好友的信函。
魏诗诗和新中举的何举人定了亲,婚期很赶。因为何举人还要进京赶考,魏诗诗也和他一起去。
不止这一件喜事,知府已经疏通了上官,很快就能升官。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线索。
林夜白并不打算直接进入县衙连通的空间,当务之急,是确认胡屠户、何举人的死活。
天黑得很快,雨仍然在下。
街上铃铛声不绝于耳,近期不知道多少人突然逝世。家人将生辰年月写就,悬在檐下。
风吹过以后,铃铛清响不断,仿佛在彼此呼应。听久了以后,就像悲痛的呜咽。心有怨气,宣泄不出。
林夜白离开县衙,找到一处客栈。
门口写着云来客栈,实际上连小二都没有,昏昏欲睡的客栈老板坐在门槛上打瞌睡,眼下一片青黑。
客栈老板连银子都没收,准备了最好的房间,以及一桌好菜,就怕仙人不肯留宿。
“知府是个什么样的人?”林夜白问。
“现在他已经死了,很可能他就是鬼怪的源头,你知道什么都可以说出来。”
客栈老板关了门窗,四下里看看,没有其他人在,才开口:
“以前我是不敢说的,现在他死了,才能说几句。”
“我们知府以前也是寒门出身,穷怕了就使劲敛财,恨不得连地皮都能刮出油来。”
“没好处的案子他不管,但好人要是关进了县衙,只要钱到位,白的也能变成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