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光透过窗棂洒在屋里,沈从慧醒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帐房里睡着了。
她忙收拾好自己,赶往青儿院子去,恰在此时,睡了一夜书房的翁平耀正好出门,远远见着长廊上那道目不斜视的倩影,看她所在的方向,想到她或许一夜都在帐房里待着,恼怒瞬间涌上心头。
昨夜回到主院,却扑了个空,问了丫鬟才知道沈从慧去了帐房。
三更半夜,明知他去了小妾院里也不来找,居然还有心情去账房算账?
翁平耀本想冲到帐房好好教训这人一顿,但转而一想,她敢如此肆无忌惮,定是自己平日里太过纵容,既然如此,冷上她几日,让她好好冷静一下自己错在哪?
但显然,她的心中,如今就压根就没装着他这个做丈夫的。
沈从慧从前不是这样的啊,哪怕她一直以来在外都有采办一些生意,那出面的时候并不多,都是让信任的下人张罗跑腿,她只管到时间看看账本,赚钱就继续,不赚钱就关张,从不拖泥带水,也很知道生活的重心该放在哪?
她跟姜篱合伙做生意,起初他并不反对,认为也同从前那样,看看账本就完事,哪像如今这样,如被下了蛊,姜篱除了拿出一个合作契书之外还做过什么?任何事都成了沈从慧在亲力亲为,自己投入还不算,还要带着一群妇人搅和。
她们究竟想干什么?倒反天罡,要挣脱世俗束缚吗?
翁平耀真是越想越气,可等他怒冲冲要上去叫住那人时,发现沈从慧早已不见了身影,无奈之下,只能先去往餐厅,准备用过早饭后上衙。
沈从慧在将小儿子送上去往学堂的马车后,转身朝餐厅走去,账本不离手,走到哪看到哪,以至于完全忽略掉了迎面而来的男人。
“你眼里就只有那些生意,这个家你到底还要不要?!”翁平耀再次发难,冲过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账本。
沈从慧看着面前官服笔挺的男人,福了福身,“老爷,这是要上衙了?”
翁平耀只当她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完全无视他的愤怒,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好,既然这是你的选择,从今往后,这个家变成什么样都与你无关!”
说罢,将账本狠狠地扔在地上,扬长而去。
沈从慧只觉得莫名其妙,看着那人身影消失,才叫李妈妈将账本拾起。
他在气什么?是姨娘伺候得不好?但也不能把气撒在她身上啊?
试问哪家做主母的有她这么大方,夫君往别的女人那儿去,可以做到是毫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