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2)

前面是一片大约四五排的老林子,跨过老林子就是一座略高的山坡,翻两座山坡,就能抵达目的地。如果是开着车是完全可以绕开老林子的,可我双腿跑,那只能走直线穿过老林子。

也就在我前脚刚踏进老林子的时候,我听到侧面同样传出了什么东西踩着树叶的声音,我一下靠在了一棵大树后,手中的鬼王铲切换成了尖刺,我的另一只手摸到了腰间的皮带。

我调整了自己的气息,慢慢地闭上了眼,在黑暗中,本来就是半个瞎子,太依赖自己的眼睛,只会分散听觉,我听到了在我身后的侧面,地面的树叶又动了,他的步伐很慢。

我慢慢蹲下,捡起了一块石头,黑暗中,除非你有夜视镜,否则,我们两个的视线是一样的,我朝着右侧将石头丢了出去,一个跨步,躲到了另一棵树后。

我屏气凝神,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我眉头深皱,我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必须尽快脱身,我又捡起一块石头,再跨过两层林子就是一个下坡儿,我打算在空旷之地解决他,好久不活动活动了,倒是有些期待,我不知道蛐蛐是不是知道我在这里了,就算被发现了,这么大的草原,看你奈我何。

我提起一口气,朝着林子边冲了过去,就在我要冲过最后一层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那人冲我冲了过来,地面上发出了树叶被踩碎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近,我的心却颤了,这不是人,我下意识地朝着声音的方向甩出了石头,接着,用鬼王铲刺尖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身子同时压低。

我看到了一双绿莹莹的小灯泡,是一只草原狼,那灯泡转瞬间到了我的身边,高高跃起,我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用胳膊去挡,我只感觉胸部被它蹬了一脚,我重心一丢,身子朝后倒的同时,我挥舞了一下鬼王铲,这铲边非常锋利,挨那么一下,这狼也肯定不好受。

可惜我想错了,它前脚蹬在我身上,身体反转的同时,后脚也蹬在了我身上,两次冲击,我后退几步,要不是撞在了树上,我怕是得跌过去。

我一把将皮带抽了出来,胡乱地绑在手臂上,狼这个畜生一旦咬上人,会左右甩头,身子朝后,我是打算用我的左臂引诱它来咬,右手将鬼王铲上的尖刺刺入它的心窝。

其实我很害怕,可以说怕得要死,都说狼是从人的身后攻击,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都是骗人的,真正的攻击方式和狼狗一样,高高跃起直接扑咬。

它站在我的前方四五米的距离,伸着舌头看着我,借着月光,我看到了它油光发亮的皮毛,它不停地移动,在找寻着下口的位置。

我慢慢地将外套脱下,裹在手臂上,将皮带握在了手里,我猛地抽响皮带,夜空中,发出一声啪地脆响,这是西境的一个老猎户教我的方法,动物天生怕皮带的声音,夜晚,这可以扰乱它的听觉,让它心生恐惧。

我和狼玩命不是第一次了,准确地说,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三次,也是绝了。我从刚才的恐惧中慢慢地镇定了下来,我心里反复地暗示自己,不过是只凶残点的狗。

我朝前猛地一步跨出,想吓一吓它,可哪里想到,这老林子里的陈年树杈子刮在了脸上,我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另一边脸上也被树杈子给刮了。

我一摸脖颈,出血了。糟糕!血腥味儿,这会让它更加疯狂。

我一步一步地朝着林子外走,我将皮带扣朝外,这是一个很好鞭子,如果能抽在它的肚子上,一定可以击穿它的肠子。我们常说男人应该有一个公狼腰,显得结实有型,同时也说明了狼腰是最脆弱的。狼其它地方受伤都没问题,唯独腰不能受伤,瘸腿的狼是抓不住猎物的,只能饿死。

我的前进似乎让它十分急躁,它开始朝着左右来回地跳跑,时而拉进距离,时而又跑远,看来它是打算在老林子里解决我。门儿都没有。

我不断地抽动着皮带,尽走出了林子。它似乎也下定了决心,尽然朝我再次猛冲,我看准时机,皮带朝着它猛地一挥,另一只手将尖刺对准了它。

这一次,它招呼的是我的下盘,我的移动速度更快,就在挨近我的刹那,它掉头就跑。战机已失,我毫不犹豫地朝着它跑了过去,这狼吓了一跳,尾巴夹着朝林子里钻。

狼和狗是同一个祖宗,夹尾巴的意思就是害怕。我看着那双绿灯泡不时地在老林子忽闪,心头冷哼。人却倒退着朝着山坡儿下挪,我要尽快跑到对面的山坡儿上,坡儿底的光线太暗,稍远便看不清楚。

第166章当局者迷

打定主意,我提起一口气,头也不回地朝着山坡儿下跑,我以为狼害怕便会放弃,没想到的是,我的跑让它识破了我的想法。它居然毫不犹豫地从林子里钻出来,朝着我跑了过来。

坡儿底不深,距离老林子的高度也就十米,我一口气跑到了对面山坡的半山腰,我是打算跑到山坡顶上再回头看,哪里想到这畜生尽然敢跑出来,狼在草原上跑是没有声音的,我甚至都没注意到它跑出来。也是冥冥之中,我多年的意识告诉我,身后有危险。

爬坡的人速度自然慢了几分,我用鬼王铲撑着地,身子尽量放平,手脚并用地爬,但力气在以极快的速度下降,我借着换气的机会想看看老林子里那绿灯泡,却发现它就在我身后不足两米。

我简直吓得魂儿都快飞了,一咬牙,身子朝着侧面一滚,我的手一麻,我滚到了骆驼刺上,还好衣服阻挡了一下,只有手上扎了几根,那种痛让我也发了狠。我胳膊肘定住了身形,反手朝下就是一皮带,啪地一声,皮带与地面的石头砸出了一个小火星儿,我飞踹一脚的同时,整个人坐了起来,被扎着的手里握着鬼王铲,猛地朝前刺了过去。

我的皮带落空,飞脚落空,刺出的鬼王铲不知道命中了没有,因为能见度实在不高,不过,我听到了一声呜咽,狼是跑到坡儿底还是滚下去的,我也不确定,总之是与我拉开了距离。

我不敢停留,几步跑到了能见度高的坡儿顶,我朝下看去,我发现它还在坡儿底,嘴里依然发出了呜咽声。

我不敢大意,手背实在太痛了,我伸出舌头舔在了手背上,一点点地触碰到了骆驼刺,我用牙将刺拔了出来,最后一根刺我已经无法拔出了,手抖得厉害。

它不敢攻上来,我知道它怕了,那呜咽声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提起一口气朝着另一座山坡儿跑去,当我看到了蛐蛐他们车的疝气大灯,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狼是不敢在夜晚靠近亮的地方的。

而我却更加小心了起来,我不知道蛐蛐他们是不是还布置了观察哨。我爬到最后的山坡儿上时,我将皮带重新穿在了腰间,将外套穿好,鬼王铲的尖刺也收回,我没有着急下去,而是在黑暗中寻找着观察哨,我知道这家伙喜欢抽烟,黑暗中的火星子就是我要找的。

此时,天上的星星成了我最大的困扰,一闪一闪地反而将我的视线扰乱。终于,我在下方的山坡儿顶上看到了观察哨。他很会挑地方,那地方应该也是一座古墓,观察哨趴在古墓之间,那地方不错,四周都能看到。我所站的地方更好,不过呢,要爬到我这里,观察哨要跑不少路,看来,这人是一个懒人。

我的周围没有掩体,夜晚的草原气温下降很快,已经由凉爽变得有些阴冷,我将巴掌大的一块馕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着,我从琼博卡到现在记忆里吃得最好的就是路上买的几个包子,西境人一顿没有牛羊肉,就感觉跟没吃饭一样,现在更觉得饿了。

我想起小花儿告诉我,如果在草原饿了,你的肉类食物来源最好的就是旱獭,也就是土拨鼠,这小家伙会打很多洞,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先在洞口放烟,看看进去的烟会从哪个口子冒出来,接着,把多余的洞口全部用大石头堵住,在唯一的出口下套,活捉。

我还真就尝试过,因为我听老人说,旱獭的皮很保暖,冬天围在肚子上,在山上喝酒喝不醉;旱獭的肉很细,它所有的脂肪在皮下,剥掉之后全是瘦肉,吃起来很香;旱獭的油提炼出来,受伤了抹上不留疤。可是,我按照小花儿的做法照做了,没想到旱獭根本没有钻进我的陷阱里,而是就地找土薄的地方,打了一个洞跑了。

我开始胡思乱想了,这样可以分散注意力,驱散身体的寒冷。甚至我还能安静地将手背上的刺拔了。

突然,我听到下面有人大吼了一声,他吼道:“你没事儿吧?这下面到底是怎么了?哪儿来的毒?”

我看到又有一个人倒了,另一个状况好的,在那儿狂吐不止,这么算下来,蛐蛐的队伍里倒了两个,一个丧失了战斗力,丧失战斗力的就是使旋风铲的人,还剩下一个观察哨,一个谭圣手,一个蛐蛐。今夜当真是灭掉他们这支队伍的好机会,如果,现在我们包围了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我当真有些后悔。

谭圣手说道:“这件事儿怕是不对!我估计是有人在里面下了毒。我们撤吧?”

“谁都不许动,毒要是鬼门的人下的,他们这会儿就应该包围我们了,你给我看看人在哪儿?他们难道还真是鬼吗?”蛐蛐的声音很大。

我的心里直哼哼,这真是错打错着,倒是把最精明的人给骗了。

蛐蛐说道:“给我把保鲜膜拿出来,我下去挖!”

“哎!你可是领头羊,你要有个好歹,我们这边分成可是少很多啊。”谭圣手抓住了蛐蛐的胳膊说道。

蛐蛐却是一把挣脱,说道:“如果我们今晚不把下面的东西带回去,那我们的股份可是会更少,别忘了,第三群羊已经在组建了。”

蛐蛐一边说一边坐在车门拖衣服,他开始将保鲜膜一层层地裹在身上,那种感觉比穿着防水服还难受,他戴好呼吸面具,拿起了铲子,走到了墓穴边,开始了挖土,我看出来了,他不打盗洞,而是直接将墓穴的顶子掀开,这是开这个墓最笨的办法,但对祛毒来说,却是最有效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