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咳咳!”
我的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冒出来了,头发一阵发麻,汗瞬间从脑门冒了出来。
“珉儿,你在哪儿?”对讲机里,二叔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这次第二次在墓中差点被对讲机给吓死。我拿起对讲机的时候,手还在颤抖。我说道:“我在墓里!你那边怎么样?”
二叔说道:“大爷的,又让他们给跑了,这帮孙子逃跑路线一准是规划好的,他们根本没有走高速和国道儿,我估计还有一条小道儿,不过,我已经在周围城市的高速和国道都安排人了,如果他们绿色的越野车一出现,立刻就能跟上。”
我说道:“行!这边赶快收拾!别让美女们起疑心。”
“我马上就到了,放心吧!”二叔说着,断了对讲机。
我收敛心神,继续摸了起来,她的鼻环儿是从小就带着的,如果是死后卡在鼻骨之间,那么我稍一用力就会将鼻梁骨弄断,但这鼻环很是松动,我朝下继续摸。
这古尸的衣服里鼓鼓囊囊,说是冬天死的,有这个可能,但如果是为了防止尸体发臭,套上冬天的衣服也有这个可能。我小心翼翼地解开了袍子,发现里面还有三层,可能这是冬天下葬。
外面的棉布袍已经糟了,尽管我已经用了很轻的手法,可棉袍还是被我扯烂了一块,我更加小心,一直到缠绕在她腰间的腰带完全松动,我将袍子小心地提高,再完全展开,里面是一层布衣,但这衣服只有一层,是卸扣衣,保存的倒是很好,我继续解开,里面是一件丝绸亵衣,和现在女生的吊带有几分类似,只是这丝绸亵衣和皮肉挨着,早已变黑。
我慢慢地将丝绸亵衣提起,眼前的情形让我更加惊讶,女尸皮肤早已脱水,呈黑色的胸口下,和那鹿的身子居然真的是长在了一起。这和我的判断完全相左,我以为就是拿了鹿的下半身按在了女尸身上,下葬了事儿。难道还真的有人头鹿身的怪物不成?
这简直是违反了基因学常识。
我吞了一把口水,我用手轻按上去,女尸的胸部长满了浓密的鹿毛,果露出的皮肤与鹿身严丝合缝。我一点点地朝下探,我发现了异样,古尸的皮肤紧贴在骨骼上,用手轻按,没有碎,但鹿的皮一碰便碎了一块,说明这上下是两个物种。
更多的异样被我发现,女尸肋骨下面的身体已经变硬,上面布满了很多小孔儿,这是尸体腐烂后起的蛆虫蛀的,按理来说,蛆虫会一点点地将皮肉全部吃光,剩下一具骨骇,但这个过程并不完全,很可能是长明灯一点点地将墓室的空气消耗光,棺材里的空气被蛆虫消耗光,在厌氧状态下,蛆虫会回到女尸器官里死亡。随着时间的流逝,蛆虫和内脏全部成了渣滓,皮壳儿才得以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力度大了一点,一块鹿皮尽然翘了起来,我手碰之下,碎裂成块,我小心地拿起,发现鹿皮内侧尽然是褐色的。瞬间我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为什么这具女尸是人的上半身和鹿的下半身了。我以为应该是用鸡肠子或者什么线将两者缝合在一起,实际上却是用了胶水。
古人的胶水制作方式有两种,鱼鳔胶水和猪皮胶水。
鱼鳔胶其实就是用鱼鳔制成的一种胶水,它是把鱼鳔经过蒸、熬、捣烂之后,再过滤,最后才能得到鱼鳔胶水,在使用它的时候,隔水加热一下,然后把它涂抹在木头的表面,等到干燥了之后,就可以粘合成功了。另一种猪皮胶,就是把猪皮如法炮制,得到像胶水一样的东西,使用的方法和鱼鳔胶水是一样的。
这两种胶水优点明显,缺点也明显,优点就是纯天然,可以保存很久,缺点就是怕热。
古代的建筑一般都是木质的,榫卯结构,很多人都认为古人的榫卯结构就是能不用一根钉子,不用一点胶水就可以把整个建筑给修建起来,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这也是一些不懂工艺的人瞎吹捧出来的,在我国古代的时候,木匠修建建筑物都是需要胶水的,尤其是在木质结构的建筑物上。
很多的家具在使用的时间长了之后,就会有损耗,只需要用热水浇在上了胶水的地方,就可以把胶水化开,从而进行拆卸和修理,可是如果是冷水浇在上面的话,不管怎么浇都不会出现开胶的情况,这也是古建筑为什么牢固的原因,除非天上下开水,要不然是不会开胶的,这一点我们现在的化工合成胶水是做不到的,这也是化工胶水最大的缺点了。
眼下我对这女尸身上所用的胶水也有了更深的了解,原来这种胶水对肉类之间也同样具有粘合效果。我判断古代的某一些人将一个少女和一只鹿杀死,尸体冷却放血,再截开,用胶水将两者完美结合。
我相信任何人看到这女尸的第一眼,都会认为是人和鹿产生的怪胎。要不是我坚定自己的想法和发现褐色干枯的胶水还真就被蒙混过关了。只可惜了他们应该没有掌握麻药技术,这女子死前非常痛苦。
可是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为什么古人要在这里布下一个这样的墓穴,一个好好的人为什么要变成这般模样?
炫耀战功的话,奴隶陪葬也该是直接活埋,这里只有一个棺椁,那就是专为这个女子打造的。如果说是自然死亡的祭祀,那女孩子的脸上不该是如此痛苦的表情。
到底是为什么呢?
第101章我的谋略
手机提示音,让我知道我已经在墓穴里待了整整三个小时,我检查了所有可能藏着一些线索的地方。
比如墓志铭砖,也就是在烧制砖头时,会有一两块特别好的砖,古人有的会将里面掏空,藏着帛书或者什么,就是为了假设古墓被盗,通过墓志铭砖还能知道墓主人是谁。
再比如随身器物,有的会将自己的名字刻上。
这些统统都没有,年代感更是错乱,手艺像是元代,穿着却像是宋代,棺材样式的摆放却像是唐代的。这跨越实在有点大。
“珉儿!”外面已经传来了二叔的喊叫声。
我一咬牙,捡起地上的一点点碎屑,朝着甬道退去。恰好再次看到了地面的死人,地面上已经有了一层血污,死者的脸已经成了绛紫色,眼球儿也有些凸起,血液找不到突破口,只能在体内堆积后的情形。
我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小心翼翼地跨过,慢慢地爬出了盗洞。
二叔站在山坡儿上看着我,他激动地朝着我这边冲了过来,本来坡儿就不大,又是下坡儿,他几步冲到了我的跟前。我灵光乍现,大声吼道:“二叔!站在那儿别动!给我原路退回去!”
二叔一愣,愣在了原地,在盗墓这点上,他也是久经沙场,当真沿着自己的脚步退了回去。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一点点地退回到了盗洞里,检查了一下,我在墓中所接触的任何一件物品,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一点点地将我的脚印抹去,再次出了盗洞。
我回想着我曾经走过的地方,将周围的脚印也抹去。二叔吼道:“你在搞什么东西?”
我的神经高度紧张,甚至都没顾上将呼吸面具扯掉,我手里的小刷子一边刷着脚印,一边走到二叔的位置,再将二叔踩在沙土地上的脚印也抹去,这才一把去掉呼吸面具。
呼吸面具里已经有了一股浓郁的汗味儿,我整个人近乎于脱水。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二叔吓了一跳,以为我中了墓毒,急忙将我的防水服拔掉。
夕阳西下,四周的美如同画中,余晖洒在我的脸上,我的周身印上了酡红色,感觉就像是重生。我休息了十几分钟,猛地爬了起来,顾不上穿衣服,一把将二叔插在屁股兜里的纯净水摸了出来,我咕咚咕咚地喝了个精光。
又将那一小片棺木上的碎片取了出来,我小心翼翼地存了点口水,将小木片放进了嘴里,榆木中特有的油脂味儿在嘴里徘徊,过滤掉,百年灰尘的感觉,过滤掉,灰尘厚度在嘴里产生了一种沙沙的感觉,我品着,和元代的感觉很像,但是其中还有一股子动物的味道在影响我的判断,是那只死去的鹿的味道。
我吐掉了口中的木屑,说道:“就暂定是元代吧,太古怪了!”
二叔问道:“你到底搞什么?神经兮兮的。”
我将下面看到的一切给二叔说了一遍,他也是听得一惊,说道:“我去!牛鬼蛇神啊?这他娘的用来镇压地气的吗?”
我看了看他,思量了一下他说的话,尽管二叔的思维方式和我不同,却也能给我带来很多灵感,只是这次没有道理,与镇压扯不上关系。
我点了一支烟,将衣服穿好,二叔说道:“这鹌鹑真是厉害,后手层出不穷,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你得把海子叫过来,我有事儿问他。”
二叔打了个口哨儿,一个壮硕的小伙子跑了过来,说道:“二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