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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我继续说道:“这女的穿的是标准的海青衣,说明是春天或者秋天死的,不过鞋子和裹足不对路,一般元代女式鞋子都是鞋头高耸、鞋底扁厚的布帛鞋,但是她的鞋子却没有前端高耸。从穿戴风格来看,她应该是一个中年女性。”

我又用毛刷将裹脚布挑起,裹脚布因为长时间地定型,很容易就缠绕出来,我指着定型的裹脚布,说道:“你看她的脚并不大,但绝对不小,在游牧民族中,这双脚算小的,这说明了中原文化已经延伸到了这里,她是后天才裹脚的。而元代这个习俗并没有延伸到西境,所以,我判断她是元末明初,甚至可以断定是明初。”

“嗷!”毕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连鼓掌道,“精彩精彩!我们还想着过下仪器,确定一下年代。”

男研究员也是听得一愣,终是无法反驳,我将长命锁倒置,无数细小的尘土哗哗地落下,我取过排刷,小心翼翼地刷了起来,再将一个写着醋酸的瓶子拿起,倒了一点,加入蒸馏水,取过毛笔沾了沾稀释的溶液,一点点地清洗。

男研究员说道:“哎!别动!应该先用蒸馏水做处理。”

我笑了笑,说道:“在某些特定条件下,水洗只能洗去浮尘,没有必要,直接用醋酸,先将上面的尘土和脏东西做第一次消毒,你看上面的硬结土锈,完全可以直接软化,一会儿清理氯化银,也可以减少时间。”

待我干完这一切,我又取过小钳子,对准了长命锁的连接卡扣,猛地一用力。元代的长命锁还没有所谓的铸模技术,尤其在边塞,依然采用老式的锻打技术,再两边扣合,当然,花纹儿是有模具的。

“你要干嘛?不要损坏文物。”女研究员突然喊了一句。

我抬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毕局长,他的脸上也有如同这女研究员的担心,却是老成持重,并没有反对。

我不搭腔,再次用力叩开了长命锁上第二个卡扣,接着第三个、第四个。我用力很轻,只要能松动便停止。随着咔地一声轻响,长命锁被我一分为二,中间掉落下来不少大的渣滓,但令我惊讶的是还掉下来了一只小小的白棉布包,这白布包只有小指甲盖大小,白色的棉布已经发灰,或许是日久撞击,已经糟了,但里面裹着的东西却露了出来。

我的这个举动让众人皆是吃了一惊,那个女研究员兴奋地捂住了嘴。

我用镊子小心地将这东西捡了起来,里面居然是绿松石,还是品质很高的高蓝绿松石,而且没有一丝铁线。

男研究员接过了绿松石,说道:“你看这品质,还说人家穷,高蓝绿松石都现世了,这至少也是个小康之家的女子。”

我看了看毕局长,他的眉头深锁,我轻轻摇摇头,说道:“你别忘了,高蓝绿松石是我们现在给它的定价,在元代这玩意并不像现在这么稀有,那会儿产量不小,另外,我可以很肯定地说,这女子家里并不富裕。”

“啊!我知道了,她长命锁里的绿松石都包着布,说明她很珍惜嘛,怕弄坏,你说了,是嫁妆,这是她最值钱的东西嘛!”女研究员说道。

我又摇摇头,说道:“她是怕吵,她生活中要干很多农活儿,这东西响一天可以,天天响,尤其是在农忙的时候,那就是闹心了,所以裹着个布。”

“精彩!精彩!一语道破梦中人那!”毕局长再次鼓掌,两个小年轻也收起了之前的不屑,脸上也出现了认真的表情。

我继续清理着长命锁的内部,我说道:“我们清理文物一定要注意清理内部,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在一个拍卖会上,拍卖了一件非常不起眼的清代瓷扇摆件,被人花了几千元买下,这个人摆在家里当装饰,他的孩子在家跑闹,一不小心,将瓷器撞碎,里面居然发现了一张价值一两纹银的大清宝钞,不但将瓷扇的损失找回来,还倒赚一笔。”

“老师,你的意思是说当年的大清人怕被盗,所以将钱藏在了瓷扇里吗?”女研究员一脸认真地问道。

我摇摇头,玩味儿地说道:“你应该还没结婚吧?”

女研究员脸一红,不解地问道:“这个……和结婚有关吗?我……还没结婚。”

“那你理解不了一个已婚男子为了藏点私房钱有多不容易了。”这个解释让周围的一众男人们乐不可支。

毕局长一边笑一边说道:“银老师的意思是让你们做文物工作的一定要细致,认真。”

我点点头,拿起一半的长命锁,说道:“这长命锁至少有两个人佩戴过。”

这简直有点神话了,男研究员不可思议地问道:“为什么呀?银老师你真有点神了。”

我将长命锁拿到了他的眼前,指着上面的两排小坑儿,说道:“银子很软,古人鉴定银子的办法很简单粗暴,那就是用牙咬。你看上面有两排牙印儿,同一个人不会咬两次,这种贴身的东西只能传代,或者买卖,所以,有两个人佩戴过。”

我拍拍手,说道:“好了,你们可以拿去用洗银水清理了,不过,还有个简单的办法,热水加味精,效果也不错,不过多少会伤银饰,不计算成本的话,洗银水足够了。至于,被我撬开的地方,你们在合并的时候,我不建议弥合,否则,以后清理会很麻烦。”

“对!对!咱们就给它打开了展示,顺便把这个清理的故事也写到里面,非常精彩!”毕局长说道。

第10章挑衅

男研究员拿起一件青铜壶,说道:“银老师,其实这些都不是我们困惑的一点。您看看这个。”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来,之前的疑云再次浮现,要不是和这三人斗法,我刚才就将我的疑问全倒出来了。

我说道:“你们确定这物件就在墓里吗?”

“是的!”毕局长说道。

我又问道:“我能看一下现场的照片吗?”

女研究员急忙说道:“照片我们已经全部导入到电脑里了,因为我们人手不足,毕局长亲自从盗洞里钻了进去,清理的物品,拍的照片。”

毕局长说道:“不过,我们的手电光线不足,照片有点模糊。”

我点点头,走到电脑前,看起了照片。这壶是放在棺材的左上角,几块散落的木板压在其上,尸骨位置整个都成了渣渣,海青衣一半已经随着尸骨成渣儿而变色塌落,但靠在头部的饰品还在。

我说道:“这个墓早些年进过水的。”

“老师,为什么不会是老鼠在里面吃了尸体呢?我们在外围发现了几个野鼠洞。而且你看这里,明显有一只被打通的鼠洞。”男研究员指着一张照着鼠洞的图片问道。

我说:“不对!第一,棺材上面没有老鼠洞;第二,当年的古人还是会烤制泥土,将里面的种子全部烧死,古人也会将一些简单的草原香料丢进泥土里,就是防止老鼠打洞,也就是说这妇女刚死到尸体腐败这个过程中,是没有老鼠的;第三,老鼠吃尸体不会吃腐烂的,就算是完全脱水成白骨的也不会吃;第四,老鼠是非常聪明的,草原鼠的特性是多打洞,不但防止野兽也防止山洪淹了窝儿;第五,尸骨已经成了渣渣,而不是白骨,所以这里很明显,是老鼠用做大雨入洞的储水口,还有,如果是窝儿的话,应该至少有两个出口。”

“哦!没看出来,银老师还精通动物学。”女研究员佩服地说道。

“不!我是西境人,我了解这里的一草一木。”我看向了毕局长,又说道,“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发现这里被盗的?”

毕局长说道:“这伙盗墓贼很笨,他们选择在天亮前动手,也就是刚刚打通盗洞,就被早起的牧民发现了,牧民骑马过来查看,他们立刻就跑了。”

“记住车牌号了吗?”我问道。

毕局长惋惜地说道:“没有,那车跑得太快了,而且高速路的栏杆上正好有一个可以开放的路口,平时是锁着的,被他们破坏了,所以,只能报案,没办法查下去。不过,还好,文物一样都没丢,笨贼啊!”

我拿起青铜壶看了半天,说道:“这上面有提取到指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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