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抱胸,旗袍斜出纸扇般的弧度,靠在长椅边。
“你不是医生么?这么点事儿都搞不定?”
段礼冷漠英俊的脸似笑非笑,他推了一下眼镜,一丝光从眼底划过,“霍小姐要是拿我当兽医的话,不知道您是哪个品种的禽.兽呢?”
“野猫?”
“还是野狐狸?”
“你才禽.兽!你全家都禽.兽!”
霍蕾气得跳脚,就差把镶钻的细高跟扔到他脸上,低头咬牙看好几眼,似乎觉得高跟鞋比较贵才作罢。
林知安怯怯地靠近他们,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
“妹妹来啦。”霍蕾先看到她,笑眯眯迎上去,路过段礼时又白了他一眼。
段礼将工具盒整理好,抬头语气礼貌清淡:“林小姐,好久不见。”
“霍蕾,段医生。”林知安冲他们招招手,目光很快移向狗狗的窝找起来,“路路怎么样了?”
霍蕾没想到他们认识,像是猜到某个可能性,眉头皱了一瞬。
段礼看向林知安:“它吃鸡蛋被壳卡着了,先打一天点滴看看。”
“在哪儿?”
“管家抱到客厅去了。”
管家还是像原来那般一脸和蔼,看到林知安后絮絮叨叨责怪自己:“小家伙前天跑进厨房玩,看到它把放鸡蛋的柜子扒开了,我也没多想。”
“是我没看好,对不起太太。”
“没有没有,不赖您的。”林知安忙摆手。
路路听到林知安的声音睁开眼,“呜呜”几声,无力地摆尾巴。
林知安把它抱进自己怀里,心疼地摸了摸它脑袋,小声骂:“让你偷吃,生病了吧。”
“徐叔,没事的,您先忙别的吧,这边我们在就好。”霍蕾对管家安抚性点点头。
“你的人什么时候到?”霍蕾问段礼。
段礼看了眼表,“应该快了吧。”
“那我去门口看一眼,别找不着了。”霍蕾嘟囔了句,转身对林知安说:“妹妹先和这人待一会儿,我去接给路路打针的医生。”
林知安乖巧地点点头。
客厅只剩下两个人,静得有些尴尬。
段礼扫了眼林知安的手腕,剑眉微挑。
他随口问:“听说前段时间你和阿佋去国外度假了?”
“他这么和你说的?”
“不,我猜的。”段礼长腿舒展,“他这人一根筋,撞南墙也不会回头。”
林知安没应他,一下一下顺着路路的毛。
段礼看了她一眼,说了一个肯定句:“林小姐还在介意之前的事。”
林知安被猜中心事,顿了顿才继续摸路路。
段礼不愧是心理医生,任何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她确实不抗拒苏佋了,也没有再走一次的打算,但一看到段礼,以前的争执和心结都涌了上来,心情不算太好。
“看到那盆花了吗?”段礼指了一下窗台。
林知安看过去,点点头,“嗯,君子兰,怎么了?”
段礼冷静地问:“它为什么会开花?”
林知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三岁小朋友都不会提的问题,但她还是很给面子的回答道:“因为工作的人把它种下去了,有光有水,好好养护……。”
段礼打断她:“拿什么种?”
“……种……种子呀。”
段礼侧过身,光点从镜框边缘移向鼻梁,“是啊。”
“花没有种子怎么会开花?”
“如果不是林小姐原本就对阿佋有意,不管他怎么催眠暗示都不会对你们两个人的关系起作用的。”
“阿佋做的只是把进展加速了。”
林知安一愣,心口砰砰砰直跳,内心深处像有什么裂开了破土而出。
段礼轻叹了一口气,“不过我依旧不赞成他之前的做法。”
“这几个月的苦果他自己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