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有成见陆薇薇冲自己笑得恶意满满,心里已涌上不好的预感来。
等她终于说完了,陆有成先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开始轮流免徭役和赋税时,优先免我祖父他们的,不是本来都该是他们的吗,还轮什么轮?
还是听得族人们纷纷笑道:“这是自然的,好歹也是小巍你亲爷爷,是该优先照顾,这个先后顺序我们都服的。”
“要不说小巍懂事,你娘也把你教得好呢,都这样对你们孤儿寡母了,还是事事先想着他们。我要是有这么好的儿媳孙子,做梦都要笑醒了!”
“可不是,可惜我们是做梦都没这个福气,人家是有了这个福气也不珍惜,就这样还要说小巍不孝,今儿我可算是亲眼见到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陆有成才终于都明白了过来。
小兔崽子的意思,明年他要是真中了,他们家至多也就跟其他族人一样,休想再沾其他额外的光了?
可凭什么呀,他是他亲爷爷,老二老三也是他亲叔叔,都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其他那些八竿子都只差打不着的族人,凭什么能享受跟他们一样的待遇?
就是说破了大天,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陆有成再也忍不住对着陆薇薇便破口大骂,“你个挨刀的小兔崽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吗,居然这样对自己的亲爷爷亲叔叔,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
可惜话才起了个头,已被族人们打断了,“有成哥你怎么骂人呢,小巍是兔崽子,你这个当爷爷的是什么,我们这些人又是什么?你要骂就骂你自己,别连小巍和我们一起骂。”
“就是,你要骂骂你自己,反正你本来也该骂,自己瞧瞧自己干的事儿是人干得出来的吗?”
“想要好处的时候就是亲爷爷亲叔叔了,其他时候怎么就不记得自己是亲爷爷亲叔叔,简直恨不能吃小巍母子的肉,喝他们母子的血?”
陆有成气得半死,怒骂众人:“我骂我自己的孙子,关你们什么事,一个个有奶便是娘的东西,我们家的家务事,轮不到你们这些外四路的人管!”
曹氏也尖声道,“刚才一个个的可不是这么说的,一听得有好处了,立刻摇着尾巴屁颠儿屁颠儿的冲了上来,呸,就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想钱想疯了吧?”
惹得众人越发群起而攻之,“到底谁不要脸,谁想钱想疯了,自己心里最清楚,还好意思骂别人,真是人不要脸鬼都害怕!”
“刚好还有脸说什么后娘难做,你当年怎么对阿迁,这些年又是怎么对小巍母子的,当我们都是瞎子,看不见呢?”
“小巍愿意造福我们族人,是他自己的事,与你们什么相干?难不成,你们早把小巍的一切都当自家的了,才会小巍往外拿一点儿,就肉痛心痛车成这样的?”
“还用说,这些年他们一家打什么主意,全村谁心里不知道?一家子黑心烂肝的,小巍母子真的倒了八辈子霉,才遇上你们一家子!”
“真是歹竹出好笋”
陆有成与曹氏就两张嘴,便是再加上陆二陆三和王盼弟孙兰花的,也不是这么多族人的对手,很快声音便被淹没在众人的冷嘲热讽里,越发生气了。
陆薇薇这才有意拔高声音,道:“祖父难不成是在生气我把徭役和赋税的名额给了族里的叔伯婶子们?我知道,我该优先照顾您和二叔三叔,甚至该全部都给您和二叔三叔的。可这不是叔伯婶子们这些年都对我们母子照顾良多呢,我们也该知恩图报不是?”
所以,小兔崽子是拿了本该属于他们的赋税和徭役名额做人情,反过来让族人们都不待见他们家,替他说他不能说的话、做他不能做的事吗?
这跟搬了他家的米缸,拿他家的米去养活外人,再让外人来继续抢他家的米有什么区别?
关键人还都是他们弄来的
不行,他决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二十亩田地和一个徭役名额,不,四十亩田地的赋税和两个徭役名额都该是他们家的,他必须全部拿回来,决不能便宜了外人!
问题是,小兔崽子话都放了,族人们肯定都不会愿意。
连他想再打骂小兔崽子,想休李氏个贱人,还有到处说小兔崽子不孝、去县里告他不孝,都得先过族长和族人们这一关了。
事情怎么就会成了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