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栋嗤笑道:“他们倒是想胡搅蛮缠,要死要活,可里长的常随在一旁坐着呢,他们哪敢闹得太过火?先是打哈哈,说我就是会开玩笑;后来见我不松口,便卖起惨来,说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不然也不会让孩子病死了,求我看在都是亲戚、一家人的份儿上,放他们一马。再后来,见我不吃软的,索性耍起横来,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反正还挺精彩的。”
“不过都没用,这开了春又要服徭役了,等到下半年又得交赋税,他们要是想多服徭役多交税,就只管给里长老爷作对呗。末了还是只能乖乖儿答应,你公爹一声怒骂后,老的小的都只有一起凑钱的份儿,哼,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起黑心了!”
说完再次催李氏把钱收好,“全部用来给小巍补身子。”
心里则想着,看来往后的确得与里长常来常往了,才好就近照顾妹妹母女,那位萍水相逢的邱老板,往后也得走动得更勤才是。
李氏便依言把银钱都收了起来,一面与陆薇薇道:“小巍,舅舅对你这么好,可要记住舅舅的恩情,以后长大了,好生报答舅舅才是。还有舅母也是一样。”
陆薇薇当然是乖巧的点头,“我记住了。”
李舅母忙嗔道:“妹妹跟孩子说这些做什么,我们当舅舅舅母的难道不该呢?我们可就小巍这一个外甥,又没多的,不疼她倒要疼谁去?不说这些了。他爹,你再仔细跟我说说那家子方才是怎么气得要死,还是只能乖乖儿凑银子的呗?可惜我没能亲眼看到,不然不知道得多解气,多痛快!”
李成栋好笑道:“我才不是都说过了吗,没更仔细的了。不然你们自己想呗,别说妹妹了,连你这个一年只来几次的舅母,都对他们家每个人是什么嘴脸很了解了,想也想得到。”
曹氏自不用说,又是打鸡又是骂狗的,还要去死,说反正也被逼得活不下去了,我们家一钱都没有,有本事就拿了我的命去!
还把王盼弟打骂了一回,说祸事都是她惹出来的,要让陆平休了她;孙兰花自然也没能幸免,一样被骂得狗血喷头,只不过没说要休她。
亦连她的宝贝儿子宝贝孙子们都跟着挨了骂。
但最让李成栋解气的,还是陆有成那副打落了牙齿也只能和血吞、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家里所有人都唱黑脸,陆有成当然只能唱红脸了,毕竟他也是陆薇薇的爷爷,就算平日再偏心再不公,至少当着李成栋的面儿,该做的面子活儿还是要做的。
见赔银子已是不可避免,便求李成栋宽限一些日子,容他们慢慢儿还云云。
可惜李成栋怎么说都不松口,还有里长的常随在一旁时不时的插言几句:“这该赔银子就得赔啊,到了哪里都是这个理儿,不然不是要乱套了?亲兄弟都得明算账呢”
陆有成没法,终究只能忍气勒令曹氏去取了银子来,又让二房三房各凑了些,才总算送走了李成栋和里长的常随这两尊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