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蒙蒙亮。
萧子杰便坐着马车,带着他的两箱子卷宗,赶往皇宫了。
萧敬业站在门口目送萧子杰离去,心中喃喃道:“或许,过了今日,我大周就要变天了!”
赵岩召萧子杰入宫,自然是想详细地听一听蜀州新政的进展。
而此事,只召萧子杰一人,目的也相当明显。
新政之事,将损害到很多人的利益,包括萧敬业、孔墨山、杨兴怀等人,虽然这些朝廷柱石愿意为国付出,但他们的亲戚,故友,学生都在朝堂,有太多枝枝叶叶的牵绊了。
他们在场,萧子杰可能会有所顾虑,故而赵岩只准许他一人觐见。
当萧子杰来到垂拱殿时,赵岩已经坐在龙椅上了。
此举,已经是对萧子杰最大的礼遇了,萧子杰连忙行礼。
“免礼!”赵岩笑了笑,然后朝着喜子摆了摆手,
喜子立即会意,令人将萧子杰的书箱摆好,并泡上热茶,摆好点心,然后让其他护卫全部撤去,只留他一人伺候,并关上了大门。
“坐吧,说一说蜀州新政的情况!”赵岩看向萧子杰说道。
萧子杰翻开一个厚厚的卷宗,说道:“陛下,蜀州新政,从各种实际情况出发,远远比想象中的要困难,但也能解决。”
“比如蜀州的土地,而今是地主富商官员占七,农户占三,富者越来越富,穷者越来越穷,如按照《新政二百条》中所言,降低地税,百姓依然还是吃不饱,并且还会导致更多的土地会落入地主富商官员的手中。而我们目前制定的策略是,根据土地亩数,分成不同层次,土地越多,地税便越高。”
说罢,萧子杰递过一册卷宗,喜子连忙接过,呈给了赵岩。
“另外,随着蜀州商税的增加,有些商人已经离开了蜀州,而他们离开后,将导致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是,很多作为商人们雇佣工人的百姓,没有了差事,只得去乞讨,或者背井离乡。”
……
“而新政对官员的影响最大,我大周向来奉行的是县丞以下人员没有俸禄,其生活贴补皆来自于县衙营收和县令的补给,若实行新政,县令便少了很多油水,下面的官吏更是想尽一切办法榨取民脂民膏了!”
“还有,村里的制度,并非是咱们大周律法能够控制的,有太多的人情世故只能通过本村的长者去解决,若苛行律法,只会造成更多的问题。”
……
萧子杰根据蜀州的新政,一条一条地讲述着,而赵岩也听得甚是认真,并不断拿着御笔撰写,他的表情也时而欢喜,时而皱眉。
新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并且蜀州相当于完全换了一批官员,而今施行新政还如此困难,更不要说其他州府了。
时间过得飞快,赵岩和萧子杰交流的甚是认真,中午也只是吃了一些桌子上的点心,喝了一些茶水。
喜子站在一旁,根本不敢提醒赵岩吃饭,他非常明白,此事对赵岩来讲,尤为重要。
直到夜幕降临,萧子杰才总算是汇报完毕,将蜀州遇到的困境,思索的解决之道,全都禀报给了赵岩。
听完蜀州新政的全部内容,赵岩眉头深皱,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现在的他,心里只有两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