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日,长郸城天气晴朗,街道上人流如织,热闹非凡。
距离科举考试首日还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集贤院内,人人忙碌,随处可见官员们急促的脚步声。
而此刻,在一间封闭的大厅中,阳光斜照在中间一张长约三米的大木桌上。
木桌上,堆放着诸多书籍与卷册。
尤为奇特的是,长桌的南端,书籍摆放甚是整齐,各种卷宗,笔墨纸砚也都甚是整洁有序;而北面的桌子上则是乱糟糟一片,还有一个大茶壶以及一个没有盖上茶盖的茶盏,里面茶早已凉透,显然是昨晚留下的,茶杯一旁的卷宗上还残留着被茶水打湿的痕迹。
就在这时,大厅的门开了。
礼部尚书蔡悠和御史大夫上官不悦皆是黑着脸,一声不响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干净的南座,属于每天都能绕着皇城跑一圈的上官不悦;杂乱的北座,属于处事圆滑,不拘小节的蔡悠。
自进入集合院后,二人已经吵十几架了。
这种吵架,不关乎科举内容,只关乎二人的性格。
上官不悦实在看不惯蔡悠作为二品大员,竟然连卷宗都赖得归整,并且总是将茶壶放在宣纸旁边,还有蔡悠中午要休息半个时辰,晚饭一定要吃羊肉,在撰写文章时还在抠鼻子等等……
总之,上官不悦感觉蔡悠仅仅坐在那里,不说话,都让他无比烦躁。
而蔡悠也看不惯上官不悦,看不惯他一副大周朝就他一人是忠臣的姿态、看不惯他喜欢教训人并且不检讨自己,更看不惯后者总是以一种长者的脾气发号施令……
若不是,今年的科举命题必须由二人商量确定,并且还不能让别人知晓,二人即使在狗窝里办公都不愿意和对方坐在一起。
二人分别坐下后,便不再说话了。
片刻,蔡悠便起身了,并且端起了他的茶壶茶盏。
他有个维持了十几年的习惯,上午办公前,一定会给自己泡上一壶好茶。
而上官不悦对此甚是不悦,觉得蔡悠乃是在磨洋工,食君俸禄,并且还不好好干。他已经打算在科举结束后,便去弹劾蔡悠了。
蔡悠完全无视上官不悦的存在,端起茶壶茶盏的时候还哼起了小调。
就在这时。
“砰!”
蔡攸突然绊在一旁的桌腿旁,然后手里还装有茶水的茶壶茶盏,一下子被抛了出去。
不偏不倚,里面的茶水正好泼在了上官不悦的面前。
“哗啦!”
“啪!”
只听见泼水声和茶盏碎裂的声音同时传来,茶叶茶水倾倒在桌子上。
瞬间便打湿了上官不悦辛苦整理的卷宗,并且还有茶叶溅到了他的脸上。
“抱歉……抱歉!”蔡悠自知理亏,当即赶紧道歉。
上官不悦瞬间站起身来,瞪着蔡悠说道:“蔡悠,你是不是故意的?此乃是我熬了两个通宵整理的卷宗,竟然被你全毁掉了!”
上官不悦一边说,一边清理着上面的水迹。